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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系统残渣”举过头顶，对着天空仔细端详。在阳光的照射下，碎片发出闪耀的光，像极了价值连城的稀有宝石。

“这家伙也是‘主神’遗留下来的么？”

“是的。”白兔子点点头，仿佛化身老师：“祂被监察者打败后，手下的系统并没有完全消失。这个宠妃系统比起之前绑架余余的低几个等级，收拾起来很简单。”

确实简单。

仅仅一个照面就被身为监考官的毛毛咬得稀巴烂。

“不过——”顿了顿，余知弦问：“这样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兔子摇着尾巴，大声道：“我是因为余余的求助出手的，才不是违规呢！”

一人一兔将目光转向另一人。

相月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点头：“没有违规。”

“不用担心啦，余余，求助内容通过审核才能执行，能通过审核的都不会违规啦~”兔子蹦跳着到余知弦身边，后腿站立，两只前爪搭在他身上，声音欢快：“还有一个好消息！”

“目前考试完成度80%，已经合格啦~就算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做，余余也已经通过考核了哦！”

听见毛毛的欢呼，余知弦仍没什么实感。

他在进入这个小世界之前还严阵以待，但一个时辰不到，监考官就告诉他已作答题目足够合格，即便不继续作答也没关系。

就像是考前将所有考点复习完毕，认真搜集历年真题巩固，最终却发现考试内容只用写一个名字就够了。

如果说最初一次使用求助是余知弦情绪上头的行为，第二次使用求助便是一次试探。

进入小世界后他就发现过去自己能够使用的力量全被封印，顶多是身体好一些。察觉到小世界有“系统”的存在后，他就对考试内容有了推测——大概率是减少外来系统对小世界的影响，将世界进程掰回正轨。

毕竟每个世界的天道都极其厌恶抱着偷能量目的进入的外来者。

以普通人之身对付系统有些困难，余知弦本想试探这场考核允许考生能够借用的外力标准，没想到一步到位，直接将外来系统解决了。

一般情况下，以维护世界稳定为职责的监察者是不会对小世界原住民出手的，但毛毛对小皇帝的态度太过随意，和过去的谨慎大相径庭。

想起对方主动透露系统的消息，余知弦有了猜测。

他借着新晋探花郎的身份和一副好相貌，成功从几个宫女太监嘴里打探到一个人——王琳。

一个被小皇帝惩罚扔进冷宫禁足的宫女。

皇帝惩罚一个宫女算不得大事，但王琳并非普通宫女。

她在小皇帝微末之时就伴其左右，一路走到如今的位置。即便外人因身份低微看轻她，也无法否认她在其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几乎是一瞬间，余知弦就察觉到对方是个关键。

在相月的帮助下，他一路来到王琳被禁足的冷宫，刚到门口就听见对方和“系统”的对话。

“王琳是系统绑架的宿主，小皇帝是任务对象。是么？”

“是。”

“没有系统和王琳的到来，现在的小皇帝根本无法成为皇帝。不，应该说，在世界原本的轨迹中，小皇帝或许早该死亡。是么？”

“是。”

“所以你才能对小皇帝出手，因为他本就是不该存在之人么？”

“嗯…”毛毛竖起耳朵做思考状：“也可以这么说。”

“天道不会如此无情。”相月接过话，道：“任何小世界都可能因为意外而造成部分人偏离命轨，但命轨并非绝对。小皇帝本就是小世界原住民，若他能靠自己走出一条路，天道不会自己对子民如此残忍。可惜…”

“可惜系统的任务对象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存在的目的就是偷窃气运，小世界自然不待见。”余知弦顺着往下说，忽然想到了什么，问：“所以这里的天道已经发现任务者和系统了？”

“要不是余余把系统碎掉，再过段时间等天道出手，连任务者也会一起灭掉呢。”

“即便任务者是被利用的？对小世界并没有主观恶意？”

“可她的行为确实对小世界造成了影响。”毛毛又摇了摇尾巴，道：“这个任务者和余余有些区别。绑架余余的那家伙很小心，许多小世界并未发现它，并且它主要偷窃的是宿主，即余余你的气运，对小世界本身的影响有限。但这个宠妃系统不一样，它的宿主本身并没有太过强盛的气运，它是在薅小世界的羊毛。”

偷个人和偷公家，造成的影响和恶劣程度完全不同。

余知弦瞥了眼身后破败的屋子，虽然毫无声响，但他知道里面的人早就醒了。

他看向毛毛，充当起了给予穿越者信息的引导NPC，代替对方问：“现在系统毁了，任务者能被遣送回原世界么？”

“不可以。虽然主谋是系统，但对小世界施加直接影响的是任务者，所有因果都落在任务者身上。欠的债没还完，她走不了。”

“她的下场会如何？”

“天道未完全苏醒前，任务者可继续在小世界生活。等天道醒来，发现命轨因为外来者害祂损失大批能量的话，外来者大概是魂飞魄散的结局。”

“砰！”

屋子里响起重重一声，仿佛什么东西落在地上。

余知弦假装没听见，继续问：“有什么补救方法吗？”

“倒也有。”毛毛摆了摆脑袋，立起身子来回踱步，“若是没有任务者，现在的小皇帝八岁时会死于后宫倾轧，最后上位的是十六皇子。十六皇子有些疯批属性在身上，成为皇帝没两天就趁其不备一刀结果了摄政王。”

“摄政王死后三天，十六皇子也死了。剩下的人没办法，急急忙忙推了一个宗室子弟上位。新皇没本事，但听劝，运气也不错，碰上一群能臣，把风雨飘摇的国家救了回来，得了个中兴之主的称号。”

“若不是外来系统的影响，这个小世界现在应该正在休养生息，而不是因为摄政王的穷兵黩武生灵涂炭。若想求得天道原谅，至少得在祂彻底清醒前将世界进程掰回原本的模样。”

等毛毛说完，余知弦转头朝着身后那扇破了许多洞的窗户道：“都听到了吧？”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好一会儿王琳才从屋里走出来，满脸灰败。

她朝面前的青年行了个礼，小心翼翼道：“让世界恢复原本的进程是个什么标准？那个十六皇子…他当初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还想杀我们来着，所以我就…反正他坟头草都两米高了。还有你说的中兴之主和能臣，能给个名单么？就是…嗯…就是最近几年，摄政王那家伙砍了不少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王琳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感觉现在的自己非常适合回答“你惹出最大的祸是什么”这个问题，保准在一众回答中一骑绝尘。

苍天啊，她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干过最坏的事情就是小时候打碎她妈的护肤品后嫁祸给家里的狗，没想到长大了成熟了还能捅出更大的篓子。

她“扑通”一声趴地上，抹着眼泪字字泣血：“大佬救命啊！我不是故意的！我都是被那狗系统骗了！我是良民，从没想过当跨世界小偷啊！要知道我的行为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我肯定宁死不屈、宁折不弯、视死如归、忠贞不渝…”

余知弦：“…”

余知弦：“好了。”

打断还在表忠心的王琳，余知弦看了看相月，又看了看毛毛，说：“我申请使用第三次求助。”

*

“唉——”

叹了口气，王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