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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翻的砚台,浓稠得化不开。
白日的血腥气似乎已被晚风驱散,但那股无形的、沉重的压力,却如同实质般沉淀在皇城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这座最高的观星楼。
鸾凤公主独自凭栏。
素白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脆弱,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将她吹落这万丈高楼,她屏退了所有宫人侍卫,甚至连贴身的侍女都被她以想静一静为由遣走。
此刻,她需要这绝对的孤独,来面对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浪潮,也需要这高处清冷的空气,来冷却她几乎要沸腾的思绪。
白日的场景,如同梦魇,在她脑海中反复回放。
烈阳宗长老那令人作呕的淫邪目光,那肆无忌惮的侮辱言辞……然后,是那诡异的、令人灵魂战栗的“砰”
然消失,以及另一名长老直接化成血雾恐怖的死状。
叶琉璃那双残忍交织的眼眸,如同最深的烙印,刻在了她的记忆里。
而那个男人……穆月。
他出现得悄无声息,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讨论天气,却轻描淡写地宣判了一个宗门的死刑。
“名字太燥,令人烦闷。”
——这就是理由?
一个拥有化神修士坐镇,传承数百年的宗门,就因为宗主听着心烦,便在弹指间迎来了覆灭?
这是何等无法无天,何等肆意妄为的力量!
她选择了臣服,五体投地,献上了代表皇权的凤冠。
这是绝境中唯一的选择,是理性权衡后最不坏的结果。
他用力量碾碎了她所有的侥幸和犹豫,为她,也为太玄皇朝,铺就了一条看似唯一能活下去的道路。
可是,活下去之后呢?
他接受了她的臣服,直到现在,他依旧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没有赋税,没有供奉,没有资源清单,没有驻军监国,甚至没有要求她改变任何现有的朝政格局。
这种沉默,像一片望不到底的深渊,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已经习惯了交易,习惯了权衡利弊。
在朝堂之上,每一个政策的背后是利益的交换;在与周边宗门斡旋时,每一次让步都是明码标价。
她懂得如何在这种明确的规则下周旋,哪怕规则对她不利。
可是现在,规则消失了。
夺仙宗穆月…他的行事完全超乎了她的理解和预料,他们拥有毁灭性的力量,却似乎对凡俗的权力和资源缺乏兴趣?
这不合常理!
她不相信这世上存在无缘无故的庇护。
越是免费的,代价往往越是高昂,高昂到她可能支付不起。
“他到底想要什么?”
鸾凤无意识地攥紧了胸前的衣襟,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是这皇朝基业?
可他似乎不屑一顾。
又或者…是她这个人?
以他的力量,若真想强取,她根本无力反抗,何必多此一举?
无尽的猜测如同毒蛇,啃噬着她的理智。
她只有不停地思考,试图从穆月有限的言行中拼凑出他的真实面目,才能勉强压下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无力感和恐惧。
这偌大的皇朝,亿万黎民的身家性命,如今都系于她一人之身,而她的命运,却又悬于那个心思如同迷雾般的男人一念之间。
好累……
真的好累……
这种累,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更是心灵深处的倦怠。
自从父皇病重,她以女子之身强行支撑起这摇摇欲坠的江山,内有权臣环伺,各个皇子对所谓的皇位虎视眈眈。
外有强敌觊觎,还要周旋于那些视凡人为蝼蚁的修仙宗门之间。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每一个决定都关乎无数人的生死。
她不敢行差踏错,不敢显露软弱,甚至连一个可以倾诉、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
臣子敬畏她,子民仰望她,她坐在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却感觉自己像是一座孤岛,四周是汹涌的、足以将她淹没的黑暗海水。
夺仙宗……究竟是庇护所,还是更大的囚笼?
那看似随意的庇护背后,是否藏着更深的算计?
穆月……他白日是杀伐果断的魔宗之主,夜晚……他又会是什么模样?
她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
这种对未来的完全不可控,比任何已知的威胁都更让她感到窒息。
“在想啥呢?这么晚还不睡觉?”
一个略带慵懒和些许调侃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她身后响起,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碎了她所有的思绪!
“啊!
!”
鸾凤吓得浑身剧烈一颤,心脏猛地收缩,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猛地转身,动作仓促得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倒。
当月光清晰地勾勒出那张带着些许无奈笑容的熟悉面孔时,无边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是他!
穆月!
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她竟然毫无察觉!
“宗……宗主大人!”
极度的惊吓让她声音都变了调,几乎是本能地,她就要屈膝跪下行大礼,动作因为惊慌而显得僵硬笨拙。
白日里他那平淡间决定生死的威严还历历在目,深入骨髓,她不敢有丝毫怠慢,生怕一个不慎,便招来灭顶之灾。
“哎哎…别别别!”
穆月见状,连忙摆手,上前一步虚扶了一下,语气带着点哭笑不得。
“不用这样,我不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礼节…大晚上吓到你了?不…不好意思啊……我听玄老说你一个人在这儿发呆,愁眉苦脸的,就想着过来看看,还有今天我说的话你也别在意…那些都是月儿让我说的,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的语气自然随和,甚至带着点现代人之间常见的、打扰了别人后的歉意,与白日里那个一言定兴亡、视人命如草芥的宗主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鸾凤被他这截然不同的态度弄得一时间有些恍惚,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剧烈的恐慌和茫然。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试探我吗?”
穆月看她这紧张得如同受惊小鹿般的模样,心里也是暗自吐槽:“完了,看来白天真装逼装过头了……这宗主威严维持起来真累,跟戴了个面具似的。
不过……她这害怕的样子,倒是比白天那强装镇定的模样舒服多了,至少真实点。”
穆月干脆也学着鸾凤刚才的样子,走到栏杆旁,很没形象地双臂撑在冰凉的玉石栏杆上,身体微微前倾,俯瞰着下方那一片宁静的、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
夜风拂面,带来远处隐约的市井气息和不知名的花香,让他恍惚间有种回到了原来世界,站在某个高楼天台上的错觉,只是少了城市的喧嚣和光污染,多了份古朴的宁静。
两人一时无话,只有夜风穿过楼阁檐角的轻微呜咽声。
鸾凤偷偷地、极其小心地打量着身旁的穆月,侧脸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有几分清俊和柔和,眼神望着下方的灯火,没有焦距,带着一种她完全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是深深的怀念,又像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伤,甚至还有一丝……落寞?
这种沉默,这种与她认知中截然不同的气质,可反而让鸾凤更加不安。
未知,总是最可怕的。
她宁愿他直接提出苛刻的条件,也好过这样让她猜疑。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仿佛擂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