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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讯室。

  梁浮看着被撤走的专用椅，坐在了一个相对正常的椅子上，戴了一路的手铐也被解开，他扭了扭手腕，看着面前三个人，都是他陌生的同事。

  “这是……什么意思？”

他伸出自己的双手。

  “表达信任的意思。”

坐在最右边的人先开了口，梁浮看了一眼他的肩章，明白他是这场审讯的主导者。

  “因为我的主动投案？”

他淡笑。

  “你可以这样想，把那具仓库里的尸体的当天始末给我们讲一遍吧。”

  也是，毕竟还有他说不清的命案。

  梁浮照实把当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面前的人，他们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信任或是不信任。

  做好记录后，他们又问道：“这段时间和你父亲有过接触吗？”

  梁浮皱眉，这并不是他预料之中的疑问。

  他没有开口，心下一沉，见他如此，他们又摆了摆手：“指的是李继荣，我们也是从一些渠道了解到的。”

  “没有，他联系不到我。”

  “你对你父亲有多少了解？”

  梁浮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们具体指什么。”

  “比如他发家的很多事。”

  他摇头：“毫无了解，因为毫无兴趣。”

  “那……你的爷爷奶奶你接触过吗？”

  “只见过两次，然后就去世了。”

第一次见是李继荣要把他带回家的时候，第二次见就是葬礼了。

  梁浮见他们不说话了就问：“跟我现在的事有关系吗？”

  “你爸爸的过往应该和你现在经历的事情是有关的。”

  “他有问题？”

梁浮问。

  见他们都不说话，梁浮又问：“什么时候觉得他有问题？”

  “你还记得之前宁树配合我们行动的时候，金赟拿出来的一份洗钱用卡信息里，有一些我们内部人员的信息吗？”

  他曾经也怀疑过，但最后也没查出个什么所以然。

  “我们之前以为可能是大家在外面的一些信息留痕导致的信息泄露，但是三个月前在查一起境外诈骗案的时候，追溯盗用的信息，发现了我们内部存在一些问题。”

  梁浮皱眉：“李继荣搞诈骗？”

  “诈骗的事情应该和李继荣没什么关系。

但是在调查这位有问题的内部人员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很多年前的问题。

他曾经借用职务之变，给你父亲提供过帮助。

这些年来，你父亲也给了他很多资助。

只是他自身工作很有问题，虽然有过升迁但因为出现了两次事故，近几年情况不佳，经济压力大，所以盗卖信息想要获利。

他想立功，就说了一些他觉得李继荣有问题的地方。”

  三个月。

  “苏玩进继荣航运工作，和这件事有关吗？”

梁浮问。

  此时面前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对方，正在想要怎么回应时，封闭的审讯室大门发出了响动。

  梁浮上一次跟走进来的这位接触，还是他要跟苏玩商量退租的时候，再往前，就是租房的时候。

  宋局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坐下来，而后梁浮突然明白了什么。

  “不会从租房开始，就有这种打算了吧？”

  年长者靠在墙边，双手抱胸，姿态放松：“当初你刚过敏感期，想要租房子，我的确是有相关的考虑，想要知道你平时都做什么，所以把你介绍过去。

但是我没有跟苏玩说什么，只是问过她，你有没有什么异常。

后来你从她家搬出来了，我和她商量了，需要她去继荣航运做些调查。”

  脑海里复盘了一下那段日子发生过的事，梁浮末了垂首笑了笑。

  “她为什么会同意。”

  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但宋局确实凝神沉思了一阵才最终开口：“你父亲发家时确实有一些不太正常的情况，或许对你来说太过久远了。

但我们在初步调查里，发现他在苏定波同志牺牲的那件案子期间，也有过异常举动。

其实我没有办法跟苏玩明说这件事，但大概表示了这件事和她父亲生前调查的案子有关，说服苏玩帮我去探查一下情况，帮助她父亲完成遗憾。”

  没有束缚的手在此刻反而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指甲与指甲相撞，梁浮揉了揉眉心。

  “最近，是又有异常了吗？”

  “是。”

  本来正常的光线让他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梁浮深吸了一口气，提出了要喝点水。

  宋局看着他喝完水之后嘴角就多了一些笑意，这种笑似乎是一种无可奈何和自嘲，在这间没有一丝多余事物的房间，他似乎在向许多事妥协，露出难以挣扎的神色。

  “她清楚吗？李继荣的问题。”

梁浮问。

  “不完全清楚。”

  梁浮总觉得，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理解了苏玩这段日子的许多情绪，但此刻他突然又不理解了。

  如果知道，那她要怎么理解他们之间的牵连。

  “她一开始不知道李继荣和你的关系，后来是通过你姐姐了解到的，这个信息她第一时间同步给我们了。

我们之前对这件事已经有了解了，也告诉她，你和李继荣之间的关系一直不近，几乎等同于陌生人，你们之间的渊源也大概告诉她了，她也表示了理解。”

  理解。

这两个字并没有让他缓口气。

  “还是，”

梁浮沉了口气，顿了顿，“从头说吧，他的事。”

  梁浮从来没问过这个人是如何发迹的，只知道曾经也是有家底的人家，可惜败落了，连大学都没得上就出去打工了。

  他打工的痕迹遍及三个省，从一开始的建筑业，后来主要做起了运输业。

90年的时候，带着一笔资金回到了这里，成立了继荣航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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