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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着一间雅致的静室。
室内不见刀兵,也无卷宗堆积,唯有一副色泽古朴的茶具静陈在案上。
旁侧一只小铜炉,炉心一截安神香静静燃着,逸出几缕清冽的烟气。
沸水冲入茶壶,白汽腾起时,裹着茶叶的微涩暖意。
这本该是个令人宁神静气的地方。
余幸却觉得,相比于外间那充斥刑具与血腥的审讯室,这里的压抑还要更胜百倍。
孟青将他带到此处后便躬身退去,厚重的室门无声合拢,隔绝了外界。
宗铭并未抬眼看他,也未出声赐座。
这位刑法堂内手握重权的人物,此刻正正垂眸专注于手中的茶具。
烫杯、纳茶、冲点、刮沫……每一步都带着茶道的规整,却被他做得从容写意,连指尖的起落都似有韵律。
待行至“云手分茗”
,手臂轻展如拂云;而“灵枢注盏”
时,茶汤则细如银线。
在这最要精微力道与澄澈心神的环节里,室内静到了极致。
一时间,唯有茶水轻响,雾气氤氲。
仿佛天地都缩成这一方茶台,只剩他与杯中那汪清茶,再无旁物。
余幸垂首静立,将气息压得极轻,连胸口的起伏都放得缓,可心神却像被手攥着一般紧绷如弦。
后颈渗出的汗意带着凉意,顺着皮肤爬向发根,痒得细微,却不敢抬手去擦。
他知道,这在寂静中蔓延的沉默,本身便是一种无声的威压。
直至第一道茶汤被宗铭从容淋在茶宠之上,他方才抬起头,将目光转向余幸,略一颔首示意他近前。
他没有开口,只是将第二道的金黄茶汤徐徐注入余幸面前那只白玉茶杯中。
等到这一切做完,宗铭才端起自己那杯茶,眼皮都没抬,语气平淡得如同闲话家常,开口先唤了声:
“余幸。”
“下午你才被刘锦源轰出房门,转眼便『恰好』撞见我麾下的执法弟子。”
“随后又把张虎他们的事说得条理分明,甚至连刘锦源会亲至,都敢『大胆揣度』。”
他缓缓抬眼,目光平静,却似能照见所有隐秘。
“凭你这几句推测,便让我刑法堂弟子依律上报至我面前。
只凭这点手段,便将一位外门管事和几名练气弟子逼上了绝路。”
宗铭说着,将茶杯凑到唇边,轻轻吹散杯口的热气。
就在白雾袅袅散到只剩一缕的刹那,他淡声开口:
“这一局,你布得……可谓借力打力,分毫无差。”
寒意猛地攥住余幸的脊椎,顺着骨缝往下钻。
先前还带着体温的细汗,这会儿凉透了,紧糊在衣背上。
他心知肚明,自己所有关于“无辜”
与“巧合”
的伪装,在这位执事眼中早已被扯得粉碎。
他没有辩解,只是深深一躬,声音低哑:“弟子不敢。”
“坐吧。”
余幸依言坐下,却只敢坐半个凳子,腰背挺得笔直。
宗铭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终于开始了真正的“考题”
。
“你递出两张帖子,一张引刘锦源入局,一张引刑法堂收网。”
他淡然问道,“你自己说,刘锦源接到帖子时,心里在想什么?”
余幸心头骤紧,思绪如电急转。
他知道,这已不是审问,而是考校。
此刻任何一点伪装或迟疑,都只会招致彻底的毁灭。
他深吸一口气,竭力稳住声线:“回禀执事。
他所想的,绝非『宗门公义』,而是『功绩』与『掌控』。”
“他所见的,是一个清理门户、向上表功的契机,更是一个能将张虎这等不服管束之人彻底攥死的良机。
弟子投中的,正是他这份『贪功』与『驭下』之念。”
宗铭不置可否,又追问道:“你看得透刘锦源,那就再看一件事——你为何不直接去找孟青,而是去找他手下的一名弟子?你又在算计什么?”
“弟子不敢言算计,”
余幸姿态谦卑,低首答道,“只是……想求一条活路。
弟子人微言轻,若直接求见孟师兄,恐怕难以取信。
而通过一名执法师兄『依规上报』,远比弟子独自指控更显可信,也更能引发上头的重视。”
宗铭听毕,面上没露半分评断的神色,只是微微颔首,语气里却透出一丝讽意:
“你给刘锦源编的那出『忠臣』戏,倒是花了心思,可惜他无福消受,更不配担这个名头。”
他目光锐利如刀,直刺余幸:“下次再想为人粉饰,记着先掂掂自己的分量。
破绽从不在于故事,而在于说故事的人。
你一介杂役,分量太轻,撑不起如此『正派』的戏码。”
余幸的身体微微一颤,脸上先是闪过恍然,随即换上受教后的恳切。
他忙起身,腰弯得极深,拱手行了一礼:“谢执事点拨!
弟子当时只想着破局,思虑不周,险些弄巧成拙,酿成大错。”
宗铭看着他,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浅淡的意趣,转瞬又归于深邃。
他身体前倾,一股无形的压力悄然漫开,笼罩了整个静室。
“说说吧。”
他抛出了最后的问题。
“若我不在,你这『分量太轻』的破绽,打算如何找补?”
“又或者——”
“若我今日需要你将这故事『圆』得天衣无缝,你又该如何做?”
余幸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意识到,这是决定自己生死的一问。
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中的畏缩褪去,转而化为一种前所未见的清明。
“回禀执事,这个破绽,弟子圆不上。”
宗铭眉头微动。
余幸继续说道,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因为真正的天衣无缝,不是让谎言没有破绽,而是让听到谎言的人因为『利益』而自愿相信它。”
“弟子能做的,只是将刘锦源和张虎逼到不得不互相撕咬的地步,将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摆在明处。
而最终能让他们无可辩驳的,不是弟子的故事,而是宗执事您和刑法堂不容置疑的威严。”
“弟子的作用,只是将藏在暗处的东西赶出来。
而定罪与生死的权柄,从来只在执事手中。”
静室之内,一时只剩下炉上茶水沸腾的轻响。
宗铭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对方始终低垂眉眼,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恭谨。
可想起他先前那番话,却分明藏着与年纪绝不相称的洞察与冷静。
良久之后,他忽然轻笑了一声。
“你倒是清醒得很。”
他身体后靠,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那几句『推测』很有意思。”
宗铭的话里不再带有嘲弄,而是以一种平实的口吻说道,“有意思到,让我觉得可以留一道保险。”
他的手指似不经意地拂过温热的茶杯边沿:““当日我给孟青那枚玉符时,只交代了一句『若刘锦源当真现身,便捏碎它』。”
“如今看来,你这步闲棋倒是没有摆错。”
余幸的心,在这一刻才真正沉入了底。
原来他所有的挣扎与算计,那些自以为精妙的布局,自始至终,都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