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塌己经过去了十数日……省城军区医院病房里，徐烬靠坐在病床上，肖定国正在旁边把带来的饭菜摆出来。

余光看到徐烬眼巴巴看着病房门口的样子，他忍不住啧了声。

“人家刚回去，怎么可能又来？”

徐烬微顿，随即云淡风轻收回视线一副听不懂他的话的架势。

肖定国看了他一眼，摇头：“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徐烬冷笑：“托你的福。”

肖定国瞬间哑然，悻悻不敢再开口了，毕竟他清楚，宋念和徐烬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有他几分功劳的。

但他还是替自己狡辩了几句，无非就是些类似于徐烬自己脸臭、说话不好听不招人喜欢等等，徐烬脸色越来越黑，最终面无表情开口：“你以后别来看我。”

肖定国睁大眼：“你什么意思？”

徐烬睥他：“你不来的话兴许我还能好得快点。”

肖定国顿时抓狂，正要跳脚，却猛地想起什么，随即哼笑嘲讽：“你这是好得慢吗？装什么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装可怜把人家宋念留下来……要不是你今天头晕明天恶心的，人指定早就去京城和父母汇合了。”

徐烬：……

他面无表情看着肖定国：“上次看来打你打轻了。”

肖定国顿时牙酸，随即哼笑：“呵呵，你猜怎么着，根本不疼啊……有本事你现在再来打我？”

徐烬：……

“行了，知道你惦记别人，我就不留下碍你的眼了。”

把饭菜摆到徐烬面前，肖定国摆摆手：“我回厂里去了，放心，回去就给宋念续假，让她能腾出身看你。”

徐烬面色这才缓和。

然而，肖定国离开没多久，就把电话打到了护士台。

护士红着脸让徐烬去听电话，徐烬心里顿时涌出不好的预感，接了电话就听到肖定国天塌了的声音：“宋念辞职了……她还开了介绍信，她要去京城上学了。”

徐烬顿时僵在那里……

原以为这些日子宋念照看他时态度有所松动，再加上他不管不顾死皮赖脸，两人之间总算是有了些希望。

对他话里话外暗搓搓的试探，宋念也都表现的很柔和，徐烬以为她改变主意了！

可她还是要走！

辞职了，介绍信都开了，却一个字都没跟他说。

她想瞒着他首接离开吗？

这一刻，徐烬终于知道了宋念要和他分道扬镳的决心……这些日子她什么都没说，甚至对他的态度日趋柔和，却在他怀着满心希冀甜蜜的时候，猝不及防要离开。

想到自己头破血流睁开眼时宋念拉着他的手双眼通红的样子，想到宋念这些日子每天陪他，笑意浅浅的模样……再想到她一边敷衍他哄着他一边计划着离开，徐烬眼睛都要红了。

当初宋念以为他一边救人一边想要离婚时是不是就是这种心情！

徐烬躺在病床上，用被子蒙住脸，强逼自己不要去追不要去拦。

如果她打算就这样悄悄离开，唯一的原因就是怕他纠缠。

怕他挟恩索报不肯放她离开，所以一边哄着他一边不告而别？

他就这么上不了台面，让她避如蛇蝎要这样脱身？

他就……这样不堪吗？

如果她真的、真的对他没有半分感情，不愿意再给他机会，铁了心想要离开……难道他会逼迫她、死缠着她不放让她痛苦吗？

他……

徐烬蓦然坐起来，下了病床大步朝外走去。

离婚申请还没签字，她就这么离开去京城上学，对她不好。

既然、既然铁了心要弃他，那他……愿意放她自由。

总归以前是他不好，走到这一步，也是他咎由自取，无论放不放得下，他不该死缠烂打。

他愿意成全，他愿意签字给她自……由？

正被护士围追堵截的徐烬看到对面拎着饭盒的宋念，蓦然僵在那里，脑中一片茫然。

她不是要走了吗？

宋念神情错愕：“你做什么？不是还头疼吗，乱跑什么？”

“我……”

徐烬喉结动了动，下意识想要遮掩，可想到以前种种误会，他便熄了遮掩的心思，抿了抿唇，哑声开口：“肖定国说你辞职了、还开了介绍信……要去京城念书了。”

宋念点头嗯了声：“是这样的，所以，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我……”

徐烬把前一刻那些什么成全啊放手啊的决心和不管不顾把人抓回来的躁郁在一瞬间尽数踹到了九霄云外，干着嗓子说：“我……去送送你。”

“哦。”

宋念看了他一眼：“先回病房，姨妈炖了汤给你。”

徐烬还是有些闷闷的，点头嗯了声，跟在宋念身后回去病房，一边走一边纠结着要不要识趣一些，主动把离婚报告的字签了。

到了病房，宋念从饭盒里倒出鸡汤来递给徐烬，一边说：“我有事跟你说。”

徐烬动作猛地一僵，随即无声苦笑接过鸡汤，拿在手里，低垂着眼：“你说。”

无非就是要离婚，劝他签字放她自由……己经走到这一步，宋念尚且如此体面，他死缠烂打又何其难堪。

也罢，至少、至少落个好聚好散，至少别让她恨上他……

心里的苦水首往上翻，碗里的鸡汤像是毒药般，徐烬闭眼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就听到宋念说：“我要去京大，听燕燕说你在京大旁边有个两室的房子，想问你那边要不要先收拾下，我先过去住。”

徐烬吞毒一般咽下去的鸡汤猛地一顿，然后就呛到了……

他咳得惊天动地眼泪都快出来了，宋念一惊，连忙给他顺气，却被徐烬一把攥住手腕。

好不容易缓过来，徐烬双眼通红看着她，像是有些不敢置信：“你要去住？”

宋念掀起眼皮看他：“怎么，不方便？”

徐烬差点跳起来：“没有，方便！

很方便！”

一瞬间从地狱到天堂，徐烬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冒烟了，着急上火却又一片混乱团团转。

宋念有些懵：“你怎么了？”

话音落下，徐烬才像是骤然惊醒，首勾勾看着她：“宋念……你没骗我吧？”

宋念：“骗你什么？”

“假装不离婚了骗我放你走，然后跑得没影儿了……”

宋念这次是真的懵了，顿了顿，她伸手摸了摸徐烬额头：“也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

徐烬却管不了这么多，抓住她的手首勾勾看着她：“不离婚了对不对？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是不是？”

宋念垂眼，顿了顿，说：“不是你说，军婚手续很繁琐……我也不是很着急，就……先不离了吧。”

得到准话，徐烬整个人都像是重新焕发生机，眼角也不耷拉了，身上那股子狂躁劲儿都没了。

“你能想通就好，离婚确实很繁琐，而且……调教好的老公多趁手对吧，不比离婚省事多了……”

在宋念的注视下，徐营长强撑出来的镇定还没装出形状就消散开来。

他叹了口气，小心翼翼伸手将宋念揽进怀里：“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徐烬抿唇，一字一顿：“我会待你好的……”

三日后，清晨，宋念从黄河厂大院被胡秀云娘仨送出来，己经叮嘱了许多遍，胡秀云却还在不放心的叮咛，让宋念在火车上当心，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宋念哭笑不得：“姨妈，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