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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贺梦江躺在病床上反复回想,宛若盲人摸象一点点拼凑起曾经信赖的执着的东西——因为父母离世后他再没有家,恰好潮生出现了,所以他动了恻隐之心。
妄图拯救一个比自己还要孤独的孩子。
仿佛拯救了他,就好像也拯救了自己一样。
多年过去,贺梦江在得到一颗健康的心脏后重获新生,他开始明白自己的愚蠢与固执,开始明白原来他谁也救不了,反而亲手将自己和刘潮生一齐溺毙在扭曲荒谬的爱里面。
爱是什么?
贺梦江记得父母在世时告诉他。
“爱是珍惜。粮食,空气,土地,我们赖以生存的都需要珍惜,更要珍惜身边人。”
“爱是接纳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与不美好的,不怨恨,不自暴自弃,不伤害任何人,像一棵树那样缓慢生长,勇敢坚韧地继续向阳。”
贺梦江没有一天忘记自己的父母,更没有一天忘记他们教的如何去爱人。
他是这样爱着刘潮生,可为什么弟弟却以另一种方式来爱自己。
贺梦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尚年轻,无力去挣扎,只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重新得救,假装这样就可以纠正回一切。
对。
纠正。
错了就可以改正,潮生也一定可以。
贺梦江咬着牙反复劝慰自己,他做心脏移植手术这年才十九岁,从慢慢恢复到可以下地,仿佛和从前没什么区别,依旧注视着刘潮生,任打任骂毫无怨言。
他感激医护人员,并盘算好将来要还给养父母的治疗费用。
他依旧喜欢晒着太阳向往没有见过的大海,他依旧会因为蔷薇盛放而驻足。
但只有贺梦江自己知道,长大的残忍比重获新生要痛苦一万倍。
他的呼吸,肌肤,骨骼,内脏,甚至流出的血液都只剩愧疚。
他给不了潮生想要的爱。
贺梦江永远珍惜弟弟,所以永远不爱刘潮生。
29
贺梦江不再给刘潮生喂饭,洗澡,不再念着那些毫无意义的童话,更不再同吃同睡成为影子,他康复后去做了同龄人该做的事,上学,考试,运动,甚至参加比赛。
他收到录取通知书时是盛夏,那时他已经有了自己的花园,种下很多向日葵与满天星。
他在经过养父母同意后决定去远方继续完成学业,他想成为他自己。
在这一过程中,刘潮生坚决反对,他尝试用最歇斯底里的话谩骂贺梦江。
“你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病好了就打算抛下我。”
“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别忘了你来到这个家,花了我父母多少钱,你欠我的,你还不清,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从前答应过我,你说要一直陪着我,你也骗我,你是个骗子——”刘潮生用打火机加汽油烧毁整座花园,烧完后他通红着眼张牙舞爪谩骂,那故作仇恨似的目光凶意显露,里面其实藏满惶恐与无措。
贺梦江知道,可他选择不解释。
于是刘潮生换成眼泪,他哭着闹着撕烂录取通知书,哭到哽咽求贺梦江不要走,他抱着贺梦江说自己怕打雷,说自己什么都没有,但还是想贺梦江永远陪着他。
贺梦江曾经不舍得让刘潮生难过,甚至看见那张脸流出泪都心如刀绞,哪怕一清二楚大多数时候是弟弟在蓄意骗他,可他依然舍不得。
只要有万分之一可能刘潮生真的在难过,贺梦江就会心疼。
然而曾经只是曾经,贺梦江必须纠正回一切,他低头不去看刘潮生的眼泪。
耳边那句,“哥,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让你感觉到疼,那我一定一定比你更疼。”
贺梦江佯装没有听清,他终究自大,导致一切的原罪开始。
30
刘潮生喜欢呼朋唤友玩一天一夜,贺梦江曾经形影不离陪同,现在只会远远旁观。
那天隔着人潮汹涌,贺梦江看见一个女孩突然想偷吻喝醉的刘潮生,脸颊很近,呼吸交错,少年少女都美好,极其养眼的一幕。
可刘潮生忽然睁开眼直直凝望着他。
视线交错像毒蛇盯住猎物。
贺梦江平静的心底生出涟漪,有种患得患失的茫然,随后看着刘潮生醉醺醺站起身向他走来。
刘潮生宛若回到安全的避风港直直倒在贺梦江怀里呢喃:“哥,很多人都喜欢你,他们不配,你是我的……对,父亲说我将来要娶姓柳的那位,她告诉我,她的确想嫁给我,我以后要娶她吗?哥,你要我娶谁?”
贺梦江像少时抱起刘潮生那样稳稳当当抱起人,面容藏着悲悯,平缓说道:“相爱的两个人结婚后才会幸福。”
怀里的人沉默没有说话。
“潮生。”
“我希望你以后幸福,等你娶到喜欢的人,举办婚礼的时候,哥哥给你做伴郎,好不好?”
贺梦江说完这些话。
刘潮生已经哭出声来,他近乎嘶哑的痛哭,嘴唇被咬破了,血液渗透出来,万念俱灰到手死死攥紧贺梦江的背部,一刻都不愿松开,从喉咙口挤出的一字一句都藏匿惶恐,“不好…一点也不好…”
彼时一阵风吹来,贺梦江佯装平静目视前方,只有手臂忍不住轻颤。
他感觉眼睛进了沙子,有些尖锐的疼痛蔓延开。
31
盛夏最热闹的时候,它似乎也轰轰烈烈庆祝着刘潮生十八岁,成年之礼格外隆重,当然也象征着贺梦江即将离开刘家去很远的地方读书,大抵会拥有崭新的人生。
贺梦江不喜欢太多人围绕,他选择在房间里画画,但握笔的手时不时用力过猛,眼睛微阖后又发觉自己在走神,暗自蹙眉,呼吸也乱了。
他有些担忧刘潮生会酗酒过度伤身体,正要起身出去时房间门被敲响。
“哥。”
隔着一扇门刘潮生的声音显得低,语调很平淡,但随后又嗤笑一声。
贺梦江的手已经放在门把上,但迟迟没有扭动。
刘潮生:“你真的要走,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把你留下。”
门里门外是两个世界,他们在对峙,在焦灼,甚至乎在逼对方认输。
刘潮生阴晴不定的脾气总让人难以捉摸,只有贺梦江掐得住命脉。
他们互相了解彼此,又互相暴露弱点。
“我长大了,你也病好了,对了,我一直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刘潮生平静地说完这句话,随后忽然用力踹门,发现踹不开才选择用最恶意的话语去讥讽。
残忍的真相变得轻描淡写,他用着极端冷漠的口吻说着。
“记得那场火么。我放的,有个蠢货非要进来救我。最后他死了,我活着。”
“哥,你用不着恨我,反正你也不无辜。我从来不后悔放火烧死他,毕竟只有他死了你才归我,他就算活着也没办法凑足医药费。凭你那样的家庭根本买不起一颗完全适配的心脏。你现在能活都是靠我,你的命,你这个人,都是我的。”
“你想走,别做梦了。”
每个字眼都熟悉,说这话的人也熟悉,贺梦江站在那一动不动,被真相砸得体无完肤,僵硬成为座雕塑,宛若冥冥之中有神明施了法定了咒,他侧着的脸颊彻底陷入黑暗中,一点点被吞没被侵蚀,曾经阳光也眷顾的眼因惊恐近乎睁裂,失去流光溢彩。
他无望到万念俱灰,浑身流淌着的血液惨遭冰刑,麻木到毫无知觉。
前半生受过的劫难承担的痛苦,甚至开膛破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