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的![ 墨坛文学网 https://www.22mt.org]
相邻推荐:半熟老公 荒岛活阎王:我成了她们的唯一信仰 不负 亮剑:我,李云龙眼中的败家子! 仕途人生 八零辣媳不好惹,京少今天又护短了 夫人她医术无双 重生八零,我给万界当供货商 苟在魔门当第一初圣 抱歉,我也是皇帝! 盛唐风云记 年代:重生1958 我在港娱吃瓜看戏 错把师祖当炉鼎,她竟然沉沦了! 小逃妻 急!死后成了宿敌金丝雀怎么办 我死遁后主角疯了 神话副本:开局我为道祖牵青牛 斗罗绝世:成了霍雨浩金手指! [综英美]天使今天堕天了吗 第一天骄苏月夕、主角: 秦方 苏如是、秦时记事秦时姬衡
背,像是一条疲惫的老狼,悄无声息地溜回了巷深处那间摇摇欲坠的破宅。
空气里弥漫着腐朽木料和绝望的气息。
一进门,蜷缩在角落阴影里的十几双眼睛瞬间亮起微光,带着难以言喻的希冀和深重的疲惫,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这些都是福寨倾覆后,被他像从恶兽口中夺食般,一点点从东境各地的人市、矿坑、甚至某些权贵的私牢里赎买出来的寨民。
他不敢细看那些眼睛,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算作回应,沉重的脚步踏在布满灰尘的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噗噗声。
从福寨冲天火光燃起的那一天起,大头就靠着自己早年走南闯北积累下的那点微末人脉,在泥泞和黑暗中挣扎前行,四处打探、求告、甚至卑躬屈膝,只为找到一个又一个被当作牲口贩卖的同胞。
到如今,零零散散竟也救出了百余人。
这沉重的担子全压在他一人肩上,早已耗尽了心力财力,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举步维艰。
他摸索着坐到一张缺了腿、用石头垫着的木凳上,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沾满汗渍的粗布钱袋。
小象国钱币和几枚劣质玉石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在死寂的破屋里格外清晰。
他一遍遍地数着,粗糙的手指捻过每一枚带着体温的钱币。
这是他最近刻意避开了往日熟悉的几个兑换点,东躲西藏、费尽心思才淘换来的。
数额不多不少,刚好够赎回今天计划中的那三人。
“够了……”
大头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咕哝,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被这冰冷的现实压得喘不过气。
这已是他倾尽所有、所能做到的极限。
小心翼翼地将钱袋重新扎紧,紧紧攥在手心,攥着是三条活生生的命。
等把这三人赎出来……大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随即又被更深的疲惫淹没。
盘算着,就立刻把他们送往“小蝇坑”那边。
那地方虽说是穷苦人扎堆的贫民窟,日子艰难在烂泥里打滚,但至少……至少比留在这吃人的东境王都强。
在那里,他们或许还能找到早前被送过去的同伴,彼此照应,勉强活下去。
福寨昔日的乡亲,被俘后牲口般被驱赶、打散,卖到了东境各处,成为最卑贱的奴隶。
大头能做的,就是用这些年积攒的、以及拼命弄来的每一枚钱币,去交换一个又一个被锁链束缚的名字。一个,一个,又一个……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远方那位曾带给他希望和依靠的少爷——戚福,如今身在何方,是生是死?自从福寨那场大火之后,便彻底断了音讯。
想到少爷,大头心里像被钝刀子狠狠剜了一下。
猛地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破屋里污浊的空气,将翻涌的情绪死死压下。
再抬头时,脸上已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黑暗中那些沉默而饥渴的眼睛说道:“……又找到仨。费了点劲,但……成了。”
角落里传来压抑的、带着哭腔的抽气声。一个虚弱的声音颤抖着问:“大头哥……是……是谁家的?认……认得吗?”
声音里充满了对亲人的无尽思念和不敢触碰的恐惧。
大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化为更深的苦涩。
摇摇头,声音低沉:“不……不一定认得。福寨最后那些日子……来来去去的人多,遭灾的时候又乱……”
看着黑暗中那些模糊而期待的面孔,心头沉重如铅。
眼前这些人,并非都是福寨最初的故人。
有些是后来投奔的流民,有些是半道加入的苦命人。
福寨对他们而言,可能只是一个短暂容身的屋檐。
但在这地狱般的东境,只要沾上“福寨”二字,便成了他们唯一的、共同的羁绊,成了大头无法推卸的责任。
破屋里的沉默再次降临,比之前更加沉重。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角落里无法抑制的、压抑的啜泣。大头攥着钱袋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他知道,这些被救出来的人,每一个都在等着自己的亲人、邻里、朋友的消息。
每一次带回新人,都伴随着希望和失望的撕裂。他不敢再多说,生怕点燃那压抑到极致的绝望。
他扶着墙站起身,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都歇着吧,我去领人。”
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走出破宅,巷洞的喧嚣和恶臭扑面而来,反而让他觉得能喘口气。
警惕地扫视四周,如同受惊的兔子,确认没有可疑的目光,才佝偻着背,汇入浑浊的人流。
他要去的地方,是城东一个由贵胄控制的小型私牢,专门“处理”那些来历不明或得罪了人的“货物”。今天要赎的三人,就在那里。
接头的过程更像在刀尖上跳舞。对方是个满脸横肉、眼神凶狠的汉子,叼着草根,上下打量着大头这个不起眼的“老东西”。
钱袋被掂量着,发出哗啦的声响。汉子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啧,老头,就这点?这仨可是壮劳力!”
大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脸上堆满卑微讨好的笑容,腰弯得更低了:“爷……行行好,实在……实在就这么多了。都是些苦命人,您高抬贵手……”颤抖着手,又从怀里摸出几枚藏得极深的钱币,哆嗦着递过去,“这……这点,给爷打壶酒……”
汉子斜睨着他,又掂量了一下钱袋,觉得再榨不出什么油水,这才不耐烦地挥挥手:“滚吧滚吧!带人滚!算你老小子运气!”他朝身后黑洞洞的小门里吼了一嗓子。
片刻,三个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眼神麻木空洞的人影,被粗暴地推搡出来。
他们身上带着鞭痕和污垢,走路踉踉跄跄,一阵风就能吹倒。
看到这三人凄惨的模样,大头的心像被狠狠攥紧,怒火在卑微的外表下无声燃烧。
他什么也不能做,只是低着头,快步上前,用眼神示意三人跟上,声音低哑急促:“走……快走!”
带着三人,跟带着三件易碎的瓷器一样,大头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混乱的巷弄里,避开人群,避开巡逻的士兵。
三人如同惊弓之鸟,紧紧跟在他身后,连呼吸都带着恐惧。
终于,再次踏入那间破宅。
当看到黑暗中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带着关切和泪光的眼睛时,新来的三人麻木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随即爆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哭声,破屋里瞬间被悲伤和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淹没。
大头靠在冰冷的土墙上,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浸透了他破旧的衣衫。
看着眼前抱头痛哭的人们,心中没有多少喜悦,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更深的焦虑。
钱袋空了。下一批人呢?
少爷,你到底在哪里?
闭上眼,感觉自己也像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
小蝇坑……明天,天一亮,就得送他们走。
这吃人的王都,多留一刻,都是危险。
望向窗外沉沉的夜幕,仿佛看到了那同样深不见底的未来。
要说小蝇坑,也仅仅是暂时待的地方,那里鱼龙混杂,只讲拳头,谁的拳头硬,那就是谁对。
可还有哪里能容下这些人呢?
哪里能容下福寨呢?想起少爷曾言语跟看到福寨一次次建立,一次次被毁。。。。。。
好像美好只是一瞬间从他的内心划过,嘴角的笑不知是苦笑还是满意的笑。
嘈杂的巷里开始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