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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融入”、与寨中妇人一同改制衣裳的消息,守卫小声禀报时甚至带着点寨子久违的烟火气暖意。戚福听罢,目光依旧落在面前铺开的简陋沙盒上,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仿佛那消息轻如拂过山巅的流云。
他盖住沙盒,指尖在沙盒的木边缘摩挲片刻,抬眼看向窗外难得晴澈的天空——一夜风雪后短暂放晴,蓝得令人心悸,阳光刺眼地反射在无边无际的雪野上,是行动的好时机。
“唤二麻、王天、七九,”戚福吩咐,声音不大却清晰,“备马。”
日头接近中天,几匹健壮的驮马踏着咯吱作响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停在了丁阿牛讫寨那同样被厚雪覆盖的寨门前。
丁阿牛闻声已然立在门洞下,声如洪钟:“哎呀呀!阿福兄弟!这大晴的天儿,可把你盼来了!快进来烤烤火!”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不由分说攥住戚福冻得微僵的手腕,一股热力传来,大力把人往他那飘散着浓重烟熏味和酒气的屋里拽。
屋内火塘火正旺,陶碗冒着热气。丁阿牛先给自己灌了一大碗烫喉的烈酒,暖过气,才想起待客,忙给戚福也倒上一碗黑褐色的浑浊糙酒。戚福端碗,未作迟疑,仰头饮尽。那糙酒火辣地灼烧着喉咙和胃腹,却也驱散了浸入骨髓的寒意。
丁阿牛惬意地吐出一口酒气,咂咂嘴:“好酒量!这鬼天刚晴你就出门,阿福可是有事?”
“天晴风歇,出来走走,顺道来看看寨主。”戚福放下碗,眼神平静如镜湖,顺着话势似无意提起,“还要谢过阿牛大哥前日雪中送炭,救下那女人一命。这可是行善积德。”
“嗨!顺手的事儿!”丁阿牛大手一挥,声若雷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个大活人冻成冰条子!也是她命大,正巧撞在回寨的道上!”
“哦?”戚福指尖轻轻点着粗陶碗沿,目光落在丁阿牛那张被酒气熏得发红、粗豪无伪的脸上,“是在何处有此‘巧遇’?”
丁阿牛抓了抓络腮胡子,简单思索状,随即咧嘴一笑,带着点山里人谈及忌讳之地的神秘和熟稔:“哈!说出来兄弟别笑话。就在那跳涧道北拐、挨着地崖边上的地方……娘儿洞附近!没错!离那洞口就十来步远的雪窝子里!啧啧,那地方邪乎……再往前挪挪脚,可就进去了!”
他提到“娘儿洞”时,语气并无多少惧意,反而带着一种久居此地之人对周遭环境的浑不在意和某种秘而不宣的熟稔。
戚福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原来是那里。确不是善地。”
丁阿牛又开怀畅饮,絮絮叨叨地聊起风雪封山的烦闷、寨子的牲口损失。戚福间或应和,直到炉火渐低,才起身告辞。丁阿牛送至寨门,在耀眼雪光中叉腰大笑:“阿福兄弟如今离得远了些,不过要记得我这哥哥,有空再来!酒管够!”
戚福拱手,翻身上马,带着三名沉默的手下打马离开。
然而,一出讫寨视线范围,马头便悄然转向,并非归途,而是朝着跳涧道北面那片被冬日枯林和巨大怪石遮蔽的、阳光难以透入的阴翳山坳——
娘儿洞。
越靠近目的地,晴日下的寒意越发刺骨。风穿过嶙峋的巨石和枯死的古木枝丫,发出如同鬼魅呜咽般的尖啸。积雪依旧深厚,马蹄踏过,露出底下衰败的黑褐色泥沼与冻结的苔藓。
一片嶙峋灰黑巨岩形成的天然屏障后,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形似女子分娩张口的岩石洞口。洞口宽阔却不高,边缘怪石参差,被厚厚的、污浊发黄的冰挂包裹着,像凝固的泪痕。洞顶斜挂着一根根粗如儿臂、狰狞扭曲的冰锥,在稀薄的阳光下闪烁着阴冷的寒光。
阳光似乎在此却步,洞内涌出的是混合着浓重腐殖质、某种难以言喻的膻腥和一丝……如同铁锈暴露在潮湿空气中经久不散的微弱气息。洞外地面,积雪被吹出诡异的纹路,但仍能辨认出几道深浅不一的痕迹——较新的一道拖拽状沟壑直通洞内,附近雪地里隐约可见几个凌乱踩踏的足印。
“就这儿了!”七九勒住马,警惕地环视四周过于安静的环境。娘儿洞……这名字背后似乎弥漫着寨民口中对阴晦邪祟之地的讳莫如深。
四人下马,拴在枯树背阴处。二麻抽出腰刀反握手中,王天侧着身子护在戚福不远,七九掏出火折将备着的火把点燃,跳跃的火焰在洞口阴风中剧烈摇曳,映得洞壁鬼影憧憧。
戚福当先,七九紧随其后,王天断后。火光勉强照亮丈许之地,洞内异常宽阔幽深,地面是湿滑的乱石和冻结的淤泥。前行不过十余步,火把的光芒便猛地照亮了前方——
一堆枯黄腐败的干草垫子上,赫然蜷缩着一具冻得青紫僵硬的尸体!
尸身背对着洞口方向,身体以一种极其扭曲怪异的姿态蜷缩着,头颅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歪向岩壁,颈骨断裂的痕迹在火光下清晰可见!他并非冻毙,而是被巨力生生拧断了脖子!尸体只穿着单薄破旧的里衣,外面该有过冬的皮子或是棉衣已不见踪影。
“少爷!死人!”七九压低的声音带着惊悸。
戚福快步上前,并未触碰尸体,锐利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除了诡异的死状,他裸露的脚踝和小腿布满冻伤裂口,混合着污泥雪水,一只脚甚至没有完整的草鞋……
就在这时,王天的惊呼从另一侧传来:“这里……还有骨头!”
火光移过去,只见角落一处较为干燥的石凹里,竟散落着七八块灰白的、细长的……明显是孩童或小型野兽的骨骸!骨头陈旧,但被人刻意整理过,呈某种诡异的环状堆叠!
而在骨骸旁边,一块颜色相对偏女性些的、深褐色的残破粗布碎片格外引人注目!那布料虽粗糙,却带着明显不同于普通妇人惯用的织纹!
戚福蹲下身,并未触碰骨头,目光聚焦在那片深褐色的粗布碎片上。他伸出手,用指腹小心地捻起一点布料边缘——质地坚硬、边缘毛刺粗糙……与丁阿牛“捡到”容玛时裹在她身上的那件不合体的厚棉袍内衬……几乎完全一致!
寒意,顺着指尖瞬间蔓延至全身。
“少爷!看这个!”石牙的声音带着发现新线索的急促。他在另一处壁根下踢开浮土,露出一小片破碎的、沾着冻硬泥土的陶片。
戚福接过火把,凑近照亮。那不是寻常的粗陶罐碎片,而是某种小型陶碗的边缘,质地较为细腻,最重要的是——上面清晰地刻着几条弯曲如蛇、首尾相连的奇异纹路!
这纹路……
戚福的瞳仁骤然缩紧!这绝不是附近山寨能有的样式,这更像是一种标记!
他猛地直起身,冰冷的火光在他脸上跳跃,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他环视着这黑暗腥腐的洞穴:冻毙的穿里衣男尸,非正常死亡;诡异的孩童骨骸祭祀状摆放;容玛那件棉袍上撕扯下的布料碎片;带有标记的精细陶片……
丁阿牛那张粗豪爽朗的脸再次闪过脑海,配上那句“娘儿洞附近,顺手捡的”……
顺手?捡?
戚福缓缓握紧拳头,掌心的粗布碎片仿佛带着死者的温度和阴谋的冰寒。
娘儿洞……这洞窟哪里是听上去那么委婉?分明是择人而噬的魔窟!容玛的“柔弱”被这洞中的发现撕开了一道血腥的裂口。这场“风雪送佳人”的戏码,幕布之后竟染着如此浓重的血污!那个内屋里瑟瑟发抖的女人,她的“命大”,究竟是偶然……还是精心策划的饵食?
“把能带的……都包起来。”戚福的声音低沉得近乎耳语,却带着冻透骨髓的寒意,“仔细检查每一寸角落,再仔细点!”他走出洞口,强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但洞内的浓重黑暗,已经渗进了他的眼底,与风雪中那抹内屋里的“暖意”,形成地狱般的讽刺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