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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一从后视镜瞥见后座的软软。

小姑娘歪着脑袋蜷在安全座椅里，睫毛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暗影，连呼吸都裹着棉花糖似的绵软。

"在老宅午已经睡过了。"解开安全带，看傅霆旭说道:

"这一觉下去，今晚怕是要缠着我爸讲故事到半夜。"

话音未落，自已却先俯身探进车厢，指尖拂过女儿泛红的脸颊，鬼使神差在眉心落下一吻。

指腹触到黏腻的触感时，她下意识蹙起眉梢。

“小手都黏黏的。”

傅霆旭解开安全带的动作蓦地放轻，骨节分明的手指悬在半空："睫毛都在打颤，像只小奶猫……"他喉结动了动，"要不，让她再睡会儿？"

陆瑾一轻笑出声，指尖划过女儿肉嘟嘟的脸颊："傅先生这么心软，今晚哄睡的差事，就交给你了？"

微风裹着玉兰香涌进车厢，惊得睡梦中的软软咂了咂嘴，把脸更深地埋进安全带编织的小窝里。

傅霆旭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可以，关键她不要我。"

话音未落，他俯身将女儿捞入怀中，下巴亲昵蹭着她泛红的脸颊，却冷不防撞上沾着糖渍的小嘴。

指腹触到那层黏腻的甜浆时，他挑眉轻啧，"连小嘴巴都变成蜜糖罐了，黏糊糊的。"

温热掌心托着女儿的后脑，他放柔嗓音："宝贝，醒醒，我们到家了。"

指腹轻扫过她颤动的眼睑，像拂过振翅欲飞的蝶。

怀中的小人儿皱着粉糯鼻尖，睫毛扑簌簌抖开，水光潋滟的杏眼蒙着层薄雾，宛如被惊动的春溪。

软软无意识蜷了蜷手指，忽然盯着交缠的无名指与小指发呆，奶声奶气抱怨："爸爸，手黏……"

尾音拖着困倦的颤音，又往他颈窝蹭了蹭，"喜手……"

傅霆旭屈指刮了刮她泛着蜜色糖霜的鼻尖："进屋就洗。你不是给外公、外婆带东西了吗？洗完手拿给他们。"

怀中的小人儿懒洋洋应了声，粉藕似的手臂松垮垮挂一旁，发顶的小揪揪随着步伐轻轻摇晃，活像朵蔫头的太阳花。

陆瑾一踩着细高跟追上来，行走的风扬起她的发丝，两只包在臂弯间晃出细碎光影——一只棕色手提包妥帖伏在肘间，另一只缀着毛绒大耳朵兔的小黄背包鼓鼓囊囊，仿佛装了很多的东西。

"软软，书包里装了什么？"她指尖轻点包身凸起的弧度，"这么多鼓。"

软软原本蔫耷耷的眼皮突然亮起，唇角漾开月牙似的梨涡。

她伸手揪着傅霆旭的衬衫，奶声里裹着藏不住的雀跃："太太奶奶给零食和奶，给外公、外婆分想。"

陆瑾一夸张地捂住心口，眼尾弯出狡黠的笑意："那我和你爸呢？没有吗？"

小人儿顿时清醒了大半，肉乎乎的手指揪着傅霆旭衬衫下摆绞出褶皱，像只着急解释的小团子："麻麻，我们……一起分想。"

陆瑾一伸手刮了刮女儿鼻尖，眼底漫开温柔的涟漪："果然外公外婆的没有白疼你，里里外外都暖烘烘的。"

玄关处，软软像只急着蹦跶的小兔子，在傅霆旭怀中扭来扭去。

等他刚换好拖鞋，小人儿就迫不及待地晃着脚："爸爸，下！"

"先去洗手，"傅霆旭轻捏她肉乎乎的脸颊，却见软软已经扯着嗓子朝屋内喊开："外公——我回来啦——"

稚嫩的童音像串银铃铛，一直回荡到客厅。

正在坐在客厅看书的陆洛晚，赶忙放下书快步迎出来。

傅霆旭颔首唤了声"妈"，怀中的软软却早已张开双臂，眼睛亮得像盛着星星："外婆，我要洗手。"

陆洛晚笑着应下，眉眼间满是宠溺。

不过片刻，裹着水汽的软软就跌跌撞撞跑回来，衣服沾着几滴水渍，仰着小脸问："外婆，外公呢？"

陆洛晚将她抱上膝头，在泛着洗手液香的脸蛋上轻轻一吻："在楼上。"

说着点开手机语音，软软立刻挺直腰板，脆生生地喊：【外公——下来——】

奶声奶气的催促，顺着电波飘向楼上的书房。

陆瑾一倚着傅霆旭落座，她抽出鼓胀的小黄背包，指尖划过毛茸茸的大耳朵："软软，把零食拿出来我们分享吧。"

软软攥着衣服的手指骤然收紧，发顶的小哪吒揪揪跟着晃了晃："等，外公！"

清澈的眼睛里盛满坚持，像守着宝藏的小松鼠。

陆洛晚的掌心覆上她蓬松的发旋，笑意从眼角漫出来："你外公果然没白疼你。"

陆瑾一歪头蹭了蹭傅霆旭肩头，故意拖长语调，指尖轻点女儿肉嘟嘟的脸颊，"给你外公留一份，我们可以先吃。"

小人儿却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沾着水珠的睫毛扑闪："等，外公！"

奶声里裹着不容置疑的执拗。

陆瑾一轻叹着窝进傅霆旭怀里，温热呼吸拂过他衬衫纽扣："完了，我爸已经在小公主心里封王了。"

陆洛晚将软软抱得更紧些，哄着问道："软软谁都喜欢，既喜欢爸爸、妈妈，也喜欢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是不是？"

"嗯，"软软突然张开双臂，奶音清亮得像风铃。

陆瑾一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眼底漾起温柔的涟漪："嗯，都喜欢，雨露均沾！"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时，软软的小耳朵先竖了起来。

待沈以谦青灰色的衬衫掠过转角，她立刻像只撒欢的小鹿，从陆洛晚膝头滑下，两条小短腿颤巍巍地跑着，一下扑在沈以谦的腿上。

"外公！"奶声里裹着雀跃，她张开莲藕似的手臂，抱着他的腿。

沈以谦弯腰将她捞起，捏了一下泛红的脸颊："喊我下来干嘛？"

"零……食，分想！"软软攥着他的衬衫下摆，说话时舌尖还含混地打着转，睫毛上仿佛缀着星星碎屑。

沈以谦抱着她走向沙发，刚一落地，小人儿就像团糯米团子般滑到地毯上。

傅霆旭和陆瑾一两道声音撞在一起："爸！"

沈以谦颔首回应，目光扫过傅霆旭时，眼眸不太不顺眼——曾经横亘他眼里的不待见与寒冰，早被眼前软糯的小小人儿融成了春水。

哗啦一声，小黄背包里的零食瀑布般倾泻而出。

软软踮着脚尖，先将印着卡通小熊的饼干盒塞进沈以谦掌心，又蹦递给陆洛晚。

沈以谦无奈地笑着拆开包装，酥脆的香气漫开时，小人儿已经攥着两包零食，摇摇晃晃跑到傅霆旭夫妻跟前。

陆洛晚撕开包装袋，将金黄的小饼干喂进软软嘴里："软软给的零食，外婆跟软软一起分享！"

甜甜的碎屑沾在软软唇边，像撒了层细碎的月光。

"还要给爷爷、奶奶……咘咘……舅舅……"软软忽然顿住，歪着脑袋重复那个发不清晰的音节。

陆瑾一望着她，笑意里藏着无奈："爸，要不教教她拼音？这小舌头总打结。"

沈以谦伸手轻抚着她的脑袋，眼底盛满纵容："着什么急？不是在上早教课吗？"

陆洛晚笑着附和："你小时候说话也口齿不清，大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