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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的答案在方青禾的预料。
上辈子吴承祥到二十岁才成亲,人现在十六岁,应该是没定亲的。
她想要跟吴承祥来个假成亲,两年以后以她不能生育为理由和离,那时候承祥也才十八,她再补偿一笔钱财,帮助承祥找个好媳妇……
“我来你家前还听你大舅妈说,承祥好像有了喜欢的姑娘,不过家里才办了他哥的亲事,实在拿不出钱。”
刘氏的声音里满是喜悦:“不过咱现在开始做买卖,今年肯定可以把亲事定下来。”
方青禾酝酿了一半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如果表弟有心上人,她可不能横插一脚。
她笑着应和:“那肯定没问题。”
将第二候选人排除,她认真喝起鱼汤。
不过汤没喝两口,突然听外面传来焦急的喊声:“兴旺,兴旺在家没?塘里出事了,你快来看看!”
方青禾听到动静,立刻跑出门,临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叮嘱:“娘您别慌,交给我处理就行。”
跑到塘边,方青禾一眼就发现问题,池塘中央在往外喷水,不像井水似的往外渗,而是不停往上涌,水喷得能有五六尺那么高。
“这这这、这该不会是把地下捅了个窟窿吧?”
“娘诶,水冒这么快,才多点儿功夫,塘底就快铺满了,这水会不会漫出来,把村子给淹了?”
这话出来,塘边站着的人都要疯了。
他们现在是不是该收拾收拾逃荒去?
有人喊:“青禾,你爹呢?这可是给你家挖鱼塘才整出来的事儿,你们必须想办法解决了!”
“夏保柱,少在这里放屁!”听到消息赶来的方宏盛怒呵,“要不是为了多赚几块宅基地,咱也不会在这里挖土。
之前没事的时候你们叫得最欢,现在出岔子了就往兴旺一家身上推,还要不要脸?”
夏保柱梗着脖子道:“方叔,我家田地都要被淹了,我还要脸干什么?
只要能保住我的家,我可以连命都不要。”
夏保柱悲怆的声音引得大家的恐慌更甚。
“方叔,你也别把大家当傻子哄,兴旺家说什么为村里好才提出填坡造宅基地,依我看,说不定就是为了让我们帮着挖鱼塘!”
“方叔,不管咱因为什么挖土,这是兴旺家的地,如今他家地里出了这么大事,他总不能撒手不管吧?”
“这事儿兴旺必须给个交代,不然我跟他没完!”
河边吵吵嚷嚷,方宏盛喊了几声,根本就没人听。
方青禾捂着耳朵尖叫一声,总算压住了嘈杂。
见周围终于安静,她扯着嗓子喊:“你们到底是要让我爹负责,还是要解决的办法?”
这话出来,现场沉寂片刻,但很快又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嚷声,至于说些什么,一句都听不清。
方青禾只得故伎重施,用尖叫抢过主动权:“这会儿还有心思吵架,我看你们是一心想找死!
这里有两口现成的塘,先等它们填满了再说逃命的事也不迟,现在还没到要死要活的时候。”
说完她不理众人,直接拎起把锄头在两个池塘间挖沟。
方宏盛见状高喊:“方家的男人们,拿家伙事儿动起来!”
方宏盛在族里威望颇深,随着他一声喊,方家人都跟了上去。
见帮手过来,方青禾赶紧叮嘱:“沟不要太深,二尺就行,得把上面的塘装满了,再让水流下来。
咱挖宽一点,免得水流太急漫出去。”
这时候就缺个主心骨,大家见方青禾不慌不忙,也都逐渐冷静下来。
“看看,看看!人姑娘家遇事是什么反应,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又是什么反应,说出去都惹人笑话!”
方宏盛指着方青禾的方向:“还不都给老子动起来,真等着一个小姑娘救你们呢?”
这话出来,有人过去帮忙,也有人往相反的方向走,说要回家收拾行囊,随时准备跑路。
方宏盛没有挽留,只默默把人名记在心里,若有以后……
哼,等着看吧!
人多力量大,没多久一条宽三尺深两尺的沟渠就挖好了,把两口塘连接起来。
“你们快看,水喷的是不是没那么快了?”
随着一声高喊,众人齐齐看向池塘,果然就见水柱没有了先前那样的阵势。
“太好了!太好了!底下的水肯定也不多了,咱不用跑了!”
有人扔了锄头趴在地上,嚎啕痛哭,也有人举着双臂仰天大笑,岸边一时热闹极了。
方青禾却不敢放松警惕,水柱虽然小了些,但她却觉得水位还是在匀速上涨。
为了安全起见,她高声道:“咱能做的努力都做了,现在都回家去把家里要紧的东西收了。
我在这里看着,如果两口塘真的装不满,大家也不能在家里等死。”
这话让大家的心又一次悬起来,不过眼下谁也没功夫去计较是谁的责任,都沉默地往家里跑。
方青禾走到方宏盛身边:“族长,麻烦您跟村长还有村里几个大姓的族长商量一下,万一真发了水,咱们要怎么办?”
方宏盛点了点头,沉声道:“我知道了,你让你家也做好准备。”
方青禾坐在地上,重生后第一次感觉到茫然。
她就挖个鱼塘而已,怎么会变成这样……
夏志高从城里回来,进村就看到村里人乱作一团,到处鸡飞狗跳,瞧着像是要逃命一般。
他快步跑到家里:“娘,枣花,出什么事了,村里怎么乱成这样?”
张氏一边收被子一边骂:“都是方大丫那个祸害!挖什么鬼鱼塘,现在把地都挖穿了,涌出那么大水来,咱们村子都要淹了!
志高,赶紧把值钱的东西收一收,咱们准备跑。”
下至高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把地挖穿了?
张氏见儿子不肯动,只得停下动作描述当时的场景。
“我听你堂叔说,他们今天在后山挖土的时候,不知是谁一锄头下去,地下突然喷出水来,那水原本只有一寸高,大家还以为是挖到井眼了,没想到那水越喷越高,到后面六尺多。
那水一直往外喷,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样子,我看咱们村子肯定会被淹,咱趁早走,先上你外婆家避一避。”
夏志高听到这话,却是激动得连呼吸都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