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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时,废窑旁的杏树已长得比人高。枝头悬着的残镜映出两个忙碌身影——丈夫正将新烧的陶器装车,妻子踮脚为他系紧斗笠。路过货郎的铃铛声里,明慧突然解下腰间染窑灰的帕子,迎风抖开,露出角褪色的宫绣。杰君接过帕子塞进陶瓮,封泥时故意按了个指印,像当年两人在卖身契上偷偷叠在一起的手印。
立春前夜,村里来了个卖绒花的外乡人。他筐底压着张长安小报,上面印着“太平公主府走失婢女暴毙“的消息。明慧用买来的绒花扎成扫帚,将废窑前的老杏树打扫得干干净净。翌日清晨,村民们发现树梢系满了红绳,每根绳结都是宫绦特有的如意扣,在风中轻轻摇晃,仿佛在替谁超度亡魂。
杏花盛开那天,县里来了收陶器的商队。领头人盯着明慧眉间朱砂痣看了许久,突然从袖中抖出块杏花形状的烙铁。杰君抄起陶叉时,明慧却笑着接过烙铁,将它按进刚出窑的陶胚。青烟升起处,一朵永不会褪色的杏花在陶器底部绽放,比任何宫中的印记都要鲜活生动。
当夜暴雨冲垮了废窑半边土墙。夫妻俩蜷缩在尚存的一角,听见雨水将陶器碎片冲刷得叮咚作响。明慧忽然哼起支陌生的调子,杰君跟着轻和时,才发觉是宫中祭祀的雅乐。破晓时分,他们在废墟里扒出个完好的陶瓮,瓮底沉着那对木雕比目鱼——鱼眼睛的相思豆经过窑变,竟化作了两颗晶莹的琉璃珠。
雨停后,夫妻俩在杏树下支起茶摊。过路行商接过粗陶碗时,总要多看两眼煮茶妇人眉间的朱砂痣。有熟客发现,她每次俯身添炭,发间都会漏出半截银簪——像段欲说还休的前尘,终是融进了人间烟火里。
夜雨渐歇时,茶摊前的泥地上积着几个小水洼。明慧用木勺搅动陶釜中的茶汤,蒸汽模糊了她眉间的朱砂痣。杰君正往粗陶碗里摆杏干,忽然听见碗底与桌面相叩的脆响里,混着丝不寻常的金石之音。
“客官尝尝今年的野茶。“明慧将茶碗推向新来的商队首领,袖口不经意擦过对方搁在案角的弯刀。那首领忽然按住她手腕:“夫人这煮茶的手法,倒像极了长安城永兴坊的煎茶道。“他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映着晨光,在明慧腕间投下道幽绿的暗影。
树梢的红绳无风自动。杰君提着水罐走近,水声哗啦盖住了首领接下来的低语。明慧抽手时,茶汤在案上泼出个歪斜的“平“字,转眼被粗布抹去。
暮色四合时,夫妻俩收摊回窑。路上明慧突然蹲下,从道旁刨出个生锈的铃铛——正是当年系在她腕上的宫铃。杰君用斧柄敲了敲路边的界石,空心石柱里滚出卷黄麻纸,上面用胭脂画着杏花坞的暗道图,某处标着个他们熟悉的暗记:两个手拉手的小人浸在血泊里。
当夜窑洞的油灯彻夜未熄。明慧用银簪挑开那对琉璃珠,里面竟藏着两粒发黑的药丸,气味与当年老药农给的龙脑香一模一样。杰君将药丸碾碎敷在箭伤处,伤口渗出的血珠凝成诡异的青紫色,像极了明慧曾经锁骨下的毒痕。
黎明前,村里响起急促的梆子声。夫妻俩冲出门时,看见杏花树下的茶摊正燃着熊熊大火,火中隐约有具焦尸手腕系着五彩绳。明慧突然拽着杰君奔向溪边,拨开芦苇后露出条隐蔽的独木舟——船底刻着朵杏花,花蕊处钉着半枚太平公主府的令牌。
顺流而下时,岸边传来杂沓的马蹄声。明慧解下银簪在船帮划了道深痕,木屑纷飞中露出里面暗藏的机关。杰君这才发现整条船竟是用宫中御用的沉香木所制,每一块木板都刻着密密麻麻的宫女名册,在某个被反复摩挲的位置,赫然是“明慧“二字被刀尖狠狠划去的痕迹。
暴雨突至时,独木舟正漂过一处湍流。明慧突然纵身跃入水中,再浮起时手里抓着个浸透的包袱。解开是套湿淋淋的宫女服饰,衣领内衬用血写着“三日后子时“,字迹被水晕染得像流泪的眼睛。
对岸的山崖上,几个戴斗笠的身影正朝他们比划手势。为首的老者举起药锄,锄尖反射的月光在河面投下个清晰的箭头,指向下游某处芦苇荡——那里停着辆青布马车,车辕上挂着盏褪色的宫灯,灯罩上破了个洞,恰似当年明慧在冷宫戳穿用来偷看月亮的那扇窗纸。
杰君攥紧船桨,指节发白。雨水顺着明慧散开的发丝滴在血书上,将“子时“二字洇成淡红的泪痕。“是浣衣局的阿箬。“她突然开口,手指抚过衣领处歪扭的针脚,“只有她会在接缝处藏蒺藜线。“
独木舟撞上芦苇丛的刹那,宫灯突然亮起昏黄的光。车帘掀起一角,露出半张覆着青纱的脸——竟是慈恩寺前递伞的聋哑小太监。他嘴唇飞快翕动,手语比划间,明慧突然捂住嘴——那手势分明是当年她们在掖庭偷学的“燕语“。
“马车只能坐半刻。“小太监塞来块冰凉的玉牌,上面沾着新鲜的血渍。明慧指尖刚触到玉牌边缘的锯齿,车身突然剧烈摇晃。车底暗格弹开的瞬间,杰君看见里面蜷着个昏迷的绿衣宫女,眉间红痣被硬生生剜去,伤口还渗着血珠。
“换。“小太监的刀尖挑起明慧的衣带,月光照出他腕间褪色的五彩绳——正是当年明慧系在冷宫井轱辘上的那根。车外传来马蹄踏碎芦苇的声响,明慧突然将玉牌按在宫女鲜血淋漓的额间,玉面顿时浮现出暗红的“太平“二字。
暴雨中,马车向着与山崖相反的方向疾驰。杰君抱着昏迷的宫女,摸到她袖中滑出的半截银簪——簪头杏花里藏着粒腥臭的药丸。明慧劈手夺过,将簪子折成两段,断口处赫然露出暗黄的纸卷,上面画着杏花坞的窑洞与一条蜿蜒的红线。
“是阿箬的血。“明慧将纸卷吞入口中,齿间溢出的血丝染红了嘴角。马车突然急转,车帘被风掀起,杰君最后看见山崖上的老者举起药锄,锄刃反射的月光如利剑般刺向追兵中最华贵的那顶轿辇。
当马车冲进湍急的溪流,暗格里的宫女突然睁开眼。她染血的指尖在杰君掌心画了个圈,又狠狠划破——这是宫人赴死前最后的暗号。冰凉的身体沉入水底时,明慧从她发间抽出了那支曾属于太平公主的累丝金凤簪。
黎明前,两人在荒废的砖窑里烤火。凤簪在火焰中扭曲变形,熔化的金水滴在灰烬里,凝成颗颗带血丝的珠子。明慧用簪尖在窑砖上刻字,每写一笔,锁骨下的杏花烙印就淡一分:“阿箬用命换我们三天。“
晨雾弥漫时,远处传来熟悉的铃铛声。那头驮过药草的毛驴又出现了,颈间五彩络子换成了一条素白麻绳。它踏过的泥地上,隐约可见几滴尚未凝固的血,排成箭头的形状,指向北方层峦叠嶂的群山——那里是连太平公主的令牌都到不了的地方。
晨雾中,毛驴的蹄声像一串散落的佛珠。杰君蹲下身,指尖蘸了泥地上的血滴——血还是温的,带着铁锈般的腥甜。明慧突然扯下颈间的五彩绳,系在路旁的荆棘枝上,绳结正是宫人传递密信时特有的“九转同心结“。
“跟着血走。“她声音轻得像雾,锁骨下的杏花烙印却诡异地泛起了红晕。杰君这才发现,那些血迹每隔十步就变成更深的褐色,仿佛在无声地倒计时。
山路越来越陡,毛驴颈间的白麻绳突然绷断。绳结散开的瞬间,雾里传来“咔嗒“轻响——是机关弩上弦的声音。明慧猛地将杰君扑倒在岩缝里,三支铁箭擦着他们发梢钉入身后树干,箭尾缀着的杏花银铃叮当作响。
“是公主府的追魂箭。“明慧喘息着掰开箭簇,里面滚出粒腥红的药丸,“箭毒木的汁液她们要活口。“杰君突然想起老药农说过,这种毒见血封喉,唯独对心脉受损之人无效。他一把扯开衣襟,露出胸前那道陈年箭疤——那是当年为护住被宫卫鞭打的明慧,留下的印记。
雾霭深处忽然亮起盏青灯。毛驴不知何时已站在灯下,背上多了个竹编的驮筐。筐里整齐码着几包草药,最上面那包黄精的捆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