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的![ 墨坛文学网 https://www.22mt.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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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念知是在一首《Last Christmas》里走神的。
那天下午,她刚结束导师安排的访谈汇报会,走进大学站正好是五点半,天已经有点暗,空气潮湿,像是刚洒过一层薄雾。她背着电脑包,从扶梯口缓缓走下来,斜对角的街头有个男生在弹吉他,前面放着一个纸盒,写着“为梦想努力中,谢谢支持”,字体工整,有点像中学的美术字。
他唱得不算好,咬字带着点腼腆,调子也浮浮的,但他眼睛闭着,唱得专注。
林念知本来只是路过,脚步却在副歌那一句停了下来:
Last Christmas, I gave you my heart…
她忽然想起几天前的夜晚,林思颖抱着靠垫,说“其实我只是想让人知道我还在”时的样子。那句话像一颗糖,表面是甜的,但只要含得久一点,就开始发苦。
林念知没多想,只是把包拉紧了些,地铁站里商铺过道两边挂起了圣诞装饰,天花板上多了几圈红金相间的纸花环,广播换了频道,播的是BGM版本的《Jingle Bell Rock》,轻飘飘地在地铁站里盘旋。
她不是不喜欢圣诞节,只是觉得在香港这样热闹得太快的城市,连节日都像是为消费而生的。商场的布置比学校的通知早两周,咖啡店的圣诞杯也在十一月中就换上了红绿配色。她好像总是比这些节奏慢半拍,还没反应过来,街头就已经全换了灯饰。
林念知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唱歌的男生。他还在唱,嗓音被风吹得有点破,前面的纸盒里多了几张二十元纸币,还有几枚硬币。
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有点奇怪。
——林思颖好像真的没有再提过那晚的事了。
不是避而不谈,而是真的像忘了一样。她一开始以为那只是林思颖的防御机制,后来发现,她是真的恢复得很快。像水滑过光面的玻璃,不留下任何痕迹,也不需要回头确认什么。
倒是她自己,一直在想。
她不是没试着告诉自己那晚不过是林思颖的一次短暂泄洪。也许她说那些话时确实是真情流露,但说完了,也就过去了。可林念知就是放不下。她总是这样,哪怕只是听到一个擦边的片段,也会一再回想。
“无脚鸟”。
她那晚回房间后,盯着电脑发了很久的呆,指尖落在键盘上却什么都没敲出来。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那句话。无脚鸟只能飞,一辈子只能落地一次,而那一次是死。
她其实不懂这句话是不是形而上的比喻,也不清楚林思颖说那句“我就是想让人知道我还在”时,究竟是真心的自白,还是一场精巧的情绪输出。但她记住了。像记住了一场梦境里的微光,醒来后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想象。
地铁进站的风把她拉回现实。她快步上车,在车门关上的一瞬间抓稳吊环。车厢里已经亮起了红绿灯带的投影,天花板贴着商场广告的圣诞贴纸,连报站声都换成了节庆语调,车内广播用轻快的语气提醒大家“冬至将至,记得同屋企人食餐饭”。
林念知低头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12月13号。距离圣诞节还有十二天。
她忽然有些迷茫。时间过去得太快了。
这一年她好像什么都做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做。论文写了一半,访谈做了不少,兼职补习没停过,生活每天都被填得满满当当。但她说不上自己是不是“前进”了。就像在一条不断移动的扶梯上,脚步再快也只是原地踏步。
她靠在车厢墙上,闭了闭眼。忽然有点想家,又不是真的想。她只是想到,她妈每年冬天会炖一锅萝卜牛腩,饭桌上会放那只有点磕破了的搪瓷碗,弟弟会边吃边看手机,而她爸,会在新闻频道前打个盹。
可这一切她都不想再回去了。也不能。
回去之后,她依旧会被问“有没有想清楚前途”,会被拿去和“那个谁家女儿”比较,会被提醒“你读书读那么久也没什么用”。
那样的家,是她一心想逃离的地方。但有时候夜深了,又会忍不住想起那里灯光昏黄的厨房和阳台上晾得半干的毛衣味。
她也是无脚鸟吧。只是飞得不那么快,翅膀也不够有力。
……
灯一闪一闪,地铁穿出隧道时,窗外是隐隐约约的夜色。林念知拉紧外套,等车一停就跟着人流下了车。
刚过六点半,红磡已经起风了。她从车站出来,风一阵阵地灌进围巾缝里,冷得像用力往耳朵灌水的气流。她本来想着要不要绕去超市买点蛋饼皮,想起冰箱里还有三颗西柚没吃完,便放弃了念头。
从地铁站走回都会轩的那条路,已经陆续挂起了圣诞灯串。那种白金色的小灯泡绕着栏杆,间隔地插着几个商场赞助的红色贴纸,上面写着“Festive Season at oa”。但天色太灰了,灯光显得有些无力,像是硬要从冷空气里挤出一点“节日气”。
等她刷卡推开门,屋里灯没开,但客厅的角落却亮着一小团金橙色的光——那是林思颖几天前放的那颗圣诞小树。大概一米高,从Daiso买来的,插了几只塑胶球和发泡棉雪花,顶上那颗金星还是歪的。
小树的灯亮着,电池应该是新换的。
餐桌上放着几只包装过的礼物盒,颜色各异,边角都贴了金色的蝴蝶结标签;落地窗下多了一袋超市买的红绿色薄荷味dye;沙发上的靠垫也换了个套子,印着拙劣的圣诞驯鹿模样的三丽鸥角色。
林念知站在门口换鞋,忽然觉得有点恍惚。
她刚才在地铁上还想着“冬至将至”,林思颖已经布置起圣诞了。
她总是这样,速度极快,风格鲜明。情绪好起来的那天,她可以去买圣诞袜、订火锅位、买五包蜡烛做气氛装饰。好像那天深夜她抱着靠垫哭着说“我真的真的好想有人可以因为爱我而无条件迁就我”,是另一个时空的人说的。
林念知换好鞋,慢慢走进屋里。她没有立刻开灯,只是把包放在沙发边缘,站在那株小小的圣诞树前,看着那几颗闪烁的小灯泡一闪一闪,像在节奏缓慢地呼吸。
屋里很安静。林思颖不在,卧室门半掩着,桌面干干净净,香薰换成了Jo Malone的节日限定,还在冒着一缕几乎看不见的白烟,是那种圣诞季限定的香型——红莓混着香草,甜得很刻意,却也很讨喜。
林念知蹲下来,把那颗歪掉的金星轻轻扶正了一点,没扶稳,又倒回来。她没再尝试,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坐在餐桌边,把手机掏出来翻了翻,刷到林思颖的IG Story。
今天的更新一如既往的精致。白天她和几个朋友在中环喝圣诞特调的咖啡,滤镜开得很柔,杯子上的奶泡用肉桂粉撒出个星星图案,文字写着:“tis the season.” 下面配了两个圣诞树emoji。
再往后滑,是她和朋友在铜锣湾某家dle shop合照,几根颜色不同的蜡烛立在玻璃桌面,标签印着法语,装饰的干花和绒布丝带一看就是“仪式感”的标配。最后一条是她穿着一件红色毛衣的自拍,滤镜调得像旧港片,笑容干净得近乎明艳。
林念知忽然有点想问她:“你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在一个星期前把自己摊开给人看,说自己想被爱、觉得自己是垃圾、甚至说过“我真的讨厌我自己”,然后一转眼又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生活打理得漂亮得体、光亮迷人,好像那个说“快死掉的小鸟”的人,是另一个人。
她关掉IG,把手机翻过来放在桌上,手指在玻璃杯边缘轻轻绕圈。她不是不理解林思颖的方式。相反,她太理解了。那种“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