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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金雕猎兔！

他声音一句高过一句，带着雷霆般的质问，震得陈娇玲脸色惨白。

“是我拿绳子把你捆进去的？是我关的门？还是我把你按到那肥猪身上去的？”

“你自己贪图省事，存着侥幸心理，以为能凭你那点小聪明，靠着那张脸和几滴不值钱的马尿，糊弄过去？”

江安毫不留情地戳破她那点可怜的心思。

“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差点把自己折进去，还有脸怪老子？”

“要不是老子看在都是一个村的份上，赶紧找了民兵过来，你以为你现在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儿撒泼？”

“就凭姓赵的那种下三滥，灌点猫尿下去，关起门来什么事干不出来？”

“他现在被抓了，你还能告他。要是没被抓呢？就凭你这二两骨头，真以为自己跑得掉？”

陈娇玲被他喷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浑身都在发抖。

“我…我不管！”她索性耍起无赖，尖叫起来。

“反正我是为了青山村的事才差点出事，我被欺负的事情就不能算了！”

“你必须马上把那张欠条还给我，还要赔我医药费，精神损失费！”

“不然…不然我就去告你！告你设计陷害知青！”

李学东也在一旁虚张声势：“对，赔钱，不然没完！”

只要把这事儿赖在江安身上，那两百块可就不用还了。

江安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像结了冰的湖面。

他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那张写着两百元赔偿、盖着红手印的欠条。

在陈娇玲贪婪又紧张的目光中。

他非但没有收起，反而当着她面，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欠条的一角。

慢条斯理地、一下一下地，轻轻弹着那张泛黄的纸。

发出嗒嗒的声音。

这声音像小锤子，一下下敲在陈娇玲心上。

“赔钱？”江安扯了扯嘴角，笑容冰冷。

“陈娇玲，老子救了你，你不说声谢谢，反倒倒打一耙，讹上我了？”

“还精神损失？免了那两百块？”

江安嗤笑一声，声音带着十足的嘲讽和压迫。

“我告诉你，那两百块，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你不是能吗？不是会告状吗？现在就去，立刻去！”

“去找队长，去找公社，把你怎么主动进赵德柱屋里的过程，好好跟领导说道说道！”

“我看是你先挨处分，还是我先倒霉！”

江安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针，根根扎在陈娇玲的要害。

陈娇玲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学东更是吓得一个哆嗦，缩起脖子，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再闹。”江安往前逼近一步，那双寒星似的眼睛盯着陈娇玲，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

“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跟赵德柱作伴。”

“滚回知青点，老实点干活。”

“那两百块，一分一厘，下个月之前，老老实实给我吐出来！”

“不然，老子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陈娇玲顿时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她腿一软，彻底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这次是真吓哭了。

江安不再看她，转身对杨大毛道：“大毛，回村。”

回村的路，陈娇玲一路哭哭啼啼，像丢了魂。

李学东扶着她，也是垂头丧气，不敢看江安的背影。

路上，杨大毛还气不过。

“安子哥，这娘们真不是东西，就该让她被赵德柱那老混蛋糟蹋了算了！”

江安摇摇头：“她蠢是她的事，赵德柱那种人渣，撞上了就不能放过。”

“一码归一码。”

回到村里，江安直接去找队长张卫民。

一进队部院子，张卫民就迎了出来，显然听说了点风声，脸色凝重：“安子，咋样了？听说闹得挺大？”

江安把还机条子拍在桌子上，又把农机站发生的事简单说了说。

“赵德柱那老蛀虫被民兵带走了？活该！”张卫民狠狠啐了一口。

“这混蛋卡了多少村子的油水？早该收拾了！”

“这下咱们青山村算是为民除害了，好，干得漂亮！”

他拍着江安的肩膀，脸上满是欣慰和解气。

但听到陈娇玲那一段，张卫民眉头又拧了起来。

“陈娇玲那丫头…”张卫民叹了口气，摇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

“平时看着挺机灵，咋到了关键时候…唉！”

“赵德柱什么人？那是出了名的色中饿鬼，谁不知道农机站的门好进不好出？”

“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还敢跟着进人家关着门的屋子？她脑子里塞猪毛了？还是真以为自个儿是朵花，是个男人就得捧着她转？”

“她是疯了，想立功想疯了，还是真以为靠那张脸就能走天下？”

“我看她就是作，不作不死！”

张卫民气得胡子都在抖。

“今天要不是你安子反应快，找了民兵…这后果…这后果…”

他想说，又觉得说不出口，连连摇头。

“行了，人没事就好。”江安不想再提这事：“机器还了，条子也在这了。”

“嗯，好，好。”张卫民点点头，收好条子。

“安子，辛苦你了。回去歇着吧，这事儿我会跟村里通个气。”

“以后农机站那边，我看没人敢再卡咱们了。”

江安嗯了一声，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队部。

走出门时，夕阳的余晖把整个青山村都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小老虎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裤腿。

江安弯腰把它捞起来，扛在肩膀上，迎着炊烟，往家走去。

心里那点烦闷，也像被这夕阳融化的积雪，渐渐散开了。

接下来几天，青山村倒是风平浪静。

赵德柱被民兵带走调查的消息传开，附近几个村子都拍手称快。

农机站那边也消停了，没人再敢刁难青山村。

陈娇玲和李学东彻底老实了，见了江安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缩着脖子绕道走，干活也卖力了不少。

那两百块的欠条，像座大山压在他们心上，不敢再作妖。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北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

地里的活基本都忙完了，就等着上大冻之后播冬麦。

眼看离年关越来越近，家家户户都开始琢磨着弄点年货。

这天早上，天色灰蒙蒙的，看着像是要下雪。

江安揣上柴刀，背上猎枪，招呼杨大毛：“大毛，走，上山转转，看能不能弄点肉回来过年。”

“好嘞安子哥！”杨大毛早就等着了，麻利地收拾好绳索砍刀，又把一个破麻袋卷吧卷吧塞怀里。

小老虎和熊崽子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要出门，兴奋地围着两人打转，嗷嗷呜呜地叫。

江安拍了拍小老虎的脑袋，又踢了踢熊崽子的肥屁股。

“带上你俩，别瞎跑，听见没？”

两只崽子像是听懂了，叫得更欢实了。

江安抬头吹了声口哨。

没多久，天空传来一声嘹亮的鹰啼。

一道金色的影子从高空俯冲而下，带起一阵寒风，稳稳落在江安抬起的手臂皮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