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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过廊檐,卷起细细竹影。
太保正襟危坐,须发霜白,神色沉稳。
他开口便问:“殿下,若有人犯法,却为乡里所爱戴。
若依律治罪,恐伤人心;若宽宥不罚,恐坏法度。
此时当如何?”
方行昭自席上起身,拱手而立。
他嗓音因变声而带着微微的涩意,却吐字清晰:“法不可废,若废一法,则众心皆疑。
然罚不可无德,若但以刑止人,亦失人心。
应当先以礼告,使其知错,再依法治罪,但可从轻。
如此,法度不坏,而王者之仁亦不失。”
太保闻言,目光微动,缓缓点头:“善。
知刑不可废,亦知德不可失,此已合大道。”
他顿了顿,忽而又道:“殿下,王室分封四海,诸侯各有土地百姓。
若有大诸侯国力渐盛,不犯王命,却自尊其势,与天子并峙。
殿下若处此局,当如何?”
室中一静。
随侍的小内侍屏声敛息,连纸页轻响都似乎凝止。
方行昭沉吟片刻,抬眸答道:“诸侯为国之枝叶,本当共尊王室。
若其势渐盛而未犯王命,则当先以礼乐笼络,使其心悦而不疑。
然表抚之外,亦当暗分其权,不使专强。
或徙其宗支,或均其利柄,使势不独聚。
如此,则既不伤藩屏之心,又可防尾大不掉。”
少年语声低缓,却掷地有声。
太保注视着他,须眉间渐渐浮出一抹肃然之色。
良久,他才缓缓点头,叹息道:“能思抚能思制,知安危之本,识权衡之道。
殿下年仅十三,已有此见,令老臣心安。”
方行昭俯身一揖,声音压得极轻:“皆赖太保教诲。”
太保抚卷而笑,示意今日授课已毕。
方行昭谢过,收拾竹简,转身时脸上那份沉稳气度仍未散去。
及至走出书房,步伐却不觉快了几分。
随侍的小内侍急忙抱着册书追上,低声唤:“殿下慢些——”
长廊曲折,风送来药草的苦香。
方行昭的眉目间泛起一丝焦灼,几乎要掩不住。
他大步行过雕花门槛,推开殿门时,炉烟氤氲,榻上人影憔悴。
王后倚枕而坐,面色苍白,却仍勉力含笑。
她抬眸见他进来,伸出纤弱的手:“阿昭。”
少年一瞬间收敛了所有锋芒,疾步上前,跪坐在榻前,握住那只冰凉的手,低声唤:“阿母。”
话音未落,殿门轻响。
景王自外而入,手中端着一只青瓷药碗,碗中热气氤氲,苦香更盛。
他宽袍袖口挽起半寸,步伐却放得极稳,生怕溅出一滴。
走到榻前,他将药碗放在几案上,目光在儿子面前停下:“上完课了?今早和你三哥一起吃的早膳,有没有挑食?”
“阿父……”
他终于露出一点羞赧,“三哥的胃口和我差太多……”
三人温馨地聊了会天,见药没那么烫了,景王将药端起坐到榻前,伸手去扶王后肩头。
王后轻轻挣了一下,摇头:“都说多少次了,王上不可如此。
后宫有规矩,臣妾不该受此……”
景王目光定定地望着她,声音低沉而缓,却没有一丝转圜:“没什么规矩。
孤负你良多,对你好,便是孤的规矩。”
王后眼中闪过一抹湿意,想再说什么,却终究没开口。
她轻轻叹息,顺从地接过药碗,手却被景王牢牢覆着。
方行昭在旁默默看着,母亲双唇轻抿,将那碗苦药一口一口饮下,父亲都始终不曾移开手,直到她喝尽。
方行昭早已注意到,自袖中摸出一个小巧的锦囊,里面装着几颗蜜渍的红枣。
他轻轻捧到母亲面前,声音压得极轻:“阿母,吃一颗,就不苦了。”
又过两年,王城大殿张灯结彩,钟鼓齐鸣。
殿宇巍峨,朱柱森然,金漆斑斓,檐下悬挂的玉磬随风轻轻相击,声声清脆。
百官分列丹墀之上,冠带整肃,俯首而立。
殿心铺着新织的织锦地毯,上头以金线绣出祥禽瑞兽,光影映照间仿佛生动欲行。
案几陈设齐整,香炉吐着氤氲清烟,混合着沉檀与麝香的味道,庄严中自带一丝肃穆。
方行昭自东侧缓步而出。
他年仅十五,却已高出同辈一头,身形拔节生长,肩背渐宽。
今日一袭玄青深衣,外覆绛紫色长裳,广袖曳地,衣襟绣着蟠龙与云纹,间以金线勾勒,随着步伐微微起伏。
腰间束以白玉革带,垂下双玉佩,行至殿中时轻轻相击,声清如珠落。
殿前礼官展诏,声如洪钟,字字清晰:
“奉王命——皇子方行昭,生而聪敏,性秉仁德,幼承家学,今已成长,仪度出众。
能谙礼法,明是非,怀仁而守义,实为社稷之屏。
今特封为泠川侯,食邑泠川,赐土千顷,赐车马器用,以彰王室宠荣。
其当恪守侯职,抚和民众,永辅王室。
钦此!”
他眉目清俊。
面容明净如玉。
眉宇间已有初显的沉稳,却仍保留澄澈。
声音已不再涩滞,带着少年人的清润:“儿臣方行昭,谨受王命。”
他的声音回荡在殿宇之间,群臣齐声呼贺,声浪如潮。
殿上高悬王命的诏册,用赤金龙纹匣承载,案侧立着两名持节侍臣。
方行昭上前,跪拜受册,双手捧过那份沉甸甸的文书。
金箔在烛火下反射的光辉映在他脸庞,令他眉眼间更添一分凌厉与坚定。
殿侧,景王与王后端坐。
她今日戴着王后的礼服,面色虽苍白,却以尽力的笑意注视着儿子。
她的目光随少年每一步移动,像是要将这一幕深深刻入心底。
方行昭受册起身,转眸时与母亲对视。
少年眼底闪过一抹湿意,忙俯身加重一揖,仿佛要将这份荣耀献给她。
王后唇角轻轻一弯,目光温柔,似在回应,却终究未说出声来。
典礼散去,百官退下。
殿中烛火渐熄,钟鼓声也缓缓消散。
王后在宫人搀扶下离席,步伐已有些虚浮,却依旧背脊挺直。
她低声对身边人道:“今日,我看见阿昭立于殿前,便知此生再无遗憾。”
然而未及两日,宫中传来噩讯。
王后薨逝,享年不过三十余。
讣音传遍王城,百官缟素,百姓扶老携幼,满城皆哭。
方行昭跪于灵前,额头抵在冰冷的石阶上,指节因扣地而泛白,肩背却笔直不屈。
少年声音沙哑:“阿母安息。”
殿外风声呜咽,白幡猎猎。
十五岁的方行昭,第一次真正尝到至亲永诀的痛。
壁画终于到了最后一幅。
病榻之上,少年已褪去意气,面色苍白,眉眼仍清俊,却染上病弱之态。
方行昭安静躺卧,薄被覆身,唇色如纸。
榻前烛火摇曳,将他轮廓映得愈发清隽,却带着一层悲悯的虚光。
景王坐于榻侧,鬓角已有霜白,神情悲恸,却极力压抑。
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