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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弄的那个衣冠冢?”
容与嫌弃地用脚点了点赵长赢挖的小土堆,上边插着的那块木牌被风雨侵蚀,已经摇摇欲坠,七歪八斜的,随便来只野猪都能给撅倒。
入夜之后晚风仍是火辣,赵长赢汗流浃背地跟在后头,本来脑袋已经热得不会转了,正想依言点头,余光瞥见那块木牌,心中一凛,如临大敌地一个箭步飞奔过去。
“对,我当时以为你……没了,就……”
容与斜睨了赵长赢一眼,慧眼如炬,直截了当地揭穿了赵长赢的小算盘。
“你身后的是什么?”
赵长赢挡着那块木牌不好意思亮出来,垂死挣扎地说道,“没啥,没啥,就是……”
还没等他说完,下一瞬赵长赢只觉自己的双手背叛了脑子,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动作麻利地把那块木牌从土堆上拔了出来,利索地递到容与面前。
“容与!”赵长赢又羞又气,抬高声音道,“说好了你不许用魂术,你怎么……”
“别吵。”容与伸手捂住赵长赢的嘴,他低下头,饶有兴致地念起木牌上的字,“吾妻……”
“唔唔……唔唔唔唔!”赵长赢想把容与的手掰下来,奈何双手被魂术控制使不上劲,只得憋屈地支支吾吾,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数。
容与轻笑一声,他将那块木牌重新板板正正地插回原位,回头看赵长赢道,“倒还要多谢相公给奴家一个名分呢。”
赵长赢一张脸涨得通红,别开眼不敢和容与对视,别扭地走到一边树荫下,只不接话。
容与也不在意,“跑那么远做什么?剑不要了?”
“不要了。”赵长赢憋闷道。
容与扬眉,当即拂袖转身,便要下山。
“哎,容与!”
容与淡淡道,“怎么?不是说不要了?”
赵长赢不作声,起身站到土堆前,望着土堆发呆。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容与道,“长赢,你没做错。”
“可是……”赵长赢颤抖着举起手,“师父同我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可滥杀无辜。如今死在我手中,死在草木青剑下的,却不知有多少亡魂了。”
“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若对恶人仁慈,那那些死在他们手下的人又何辜?”
容与轻声道,“这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赵长赢一怔。
容与轻叹了口气,他仰起头,问道,“长赢,你看天上是什么?”
赵长赢依言抬起头,南疆的夏,万里无云,可见点滴星子次第亮起,仿若人间烟火。
“是什么?”他茫然问道。
容与道,“是漫天神佛。”
“人有七情六欲,佛亦有金刚怒目。”
“长赢。”容与道,“把草木青带上吧。”
一刻钟后。
“长赢,你面皮真的好薄。”容与看着被赵长赢偷偷弄破的木牌,无语地说道。
赵长赢正专心感受着手上草木青的震动,时隔数月再次拿起它,赵长赢只觉一种草木葱茏而丰茂的生命力蓬勃而生,仿佛春山吐绿,万木逢春,他体内充盈的内力同草木青隐隐相应,轮回游转,生生不息。
“长赢,你……”
一只麻雀啁啾着停在赵长赢的肩膀上,他眉眼笼着一层淡淡的绿色,周身气息圆融可亲。
容与愣了愣,他没再说话,眼中波荡开一圈温柔的笑意。
……
群龙无首了几个月,如今往生教元气大伤,山上的教众也散了许多,容与和赵长赢缓步上山,只有空气中氤氲的花香仍盛放如昨。
“容与,你……”赵长赢犹豫了许久,还是试探着问道,“你如今是什么打算?”
容与沉默了一会,“往生于我有恩。”
“哦。”赵长赢听出了容与的意思,一时间心情复杂,五味杂陈。
“不过我志不在此。”容与道,“我会主持重选教主,往生教中不乏大才,待教主选出,我便离开。”
“真的?”赵长赢转忧为喜,瞪大眼睛问道。
“嗯。”容与颔首,“这大江南北大好风光,不去看看岂不可惜。”
“正是!”赵长赢眼中闪着熠熠辉光,他激动地说道,“我们……我们一起……”
“仗剑天涯!”
“仗剑天涯。”
天上一轮明月皎皎,照彻千山。
容与早已给闫山递了消息,让他在摩诃殿中等他。此时两人来到摩诃殿前时,闫山已经恭候多时了。
“圣子……”
“不必。”容与挥了挥手,止住了闫山的话头,“我已不是圣子。”
“主上。”闫山从善如流地改口道,“事情已经都布置下去了,下月便可开办灵签大会。”
“嗯,好。”容与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闫山走后,容与给两人倒了茶,闫山应该是从梵天那拿来的茶,都是上好的灵山泣露,万金难求,一经水泡开,茶香自带行通经络之气,修行练武之人饮之可行经通淤,妙处无穷。
“……”容与看着赵长赢拿起杯子就是一通牛饮,蹙眉欲言,想想又懒得说,只道,“往生教主通常都是灵签选出,因此要开办灵签大会。”
“哦。”赵长赢对往生教教主怎么选没什么兴趣,闻言点头,赞道,“这茶不错,甜甜的。”
“……”
容与忍住嘲讽的话,随口嗯了一声。
“待会……去看看阿留吧。”赵长赢将杯子放下,“她爹娘将她葬在后山的一棵茶树边上。”
容与一怔。
阿留。
说实话,他已经习惯戴着面具做事了。为了报仇,他戴了一层一层的面具,认真扮演着一个个必须扮演的角色,有时候是高高在上的圣子大人,有时候是杀伐果断的迦楼罗,有时候是温柔多情的容与。
甚至晚上入睡的时候那厚厚的面具都没法摘下,日复一日,有时候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会陷入恍惚。
真正的慕容昱,是怎样的人?
救下阿留,或许就是真正的慕容昱会做的事吧。不扮演任何人,不所求任何事,只是单纯地想救下一个人。
“她……”
容与没想过,他随手救下,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姑娘,会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走吧。”容与低低叹了口气,拂袖起身。
如今这个时节,已经过了茶花盛放的时候了。茶树底下唯有孤零零的一块坟包,昭示着下面埋葬的生魂。
两人分别给阿留上了三柱香,已近夤夜,吹至衣衫的晚风尚存三分温柔,仿佛阿留毫无保留的笑容。
赵长赢和容与并肩而立,两人沉默良久,赵长赢忽然问道。
“容与,人死了以后,会有下辈子吗?”
容与轻声道,“或许吧。”
赵长赢望着山茶,“本来想说,如果有下辈子,希望阿留能投胎到好人家,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可是现在想想,她若能投胎当这玉泽山的一树山茶,也很好。”赵长赢淡淡笑道,“春生就长,春落成泥。”
容与安静地听着,坟堆边的那山茶听了这话,被晚风吹出簌簌的响声。
“容与,你们慕容家,真的有能复活的药吗?”回去的路上,赵长赢忍不住问道。
容与摇摇头,“天地轮回,生死是一条无法逆流的河。”
原来……束天风和赵轩,都在为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争的你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