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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敲侧击地探问,方确定张淮深老当益壮,张迦陵不是为祖父夸大其词,这才彻底放心下来。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二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不知不觉聊了许久。张迦陵身后的副将似乎不甘心被冷落,也摘下了头盔,轻轻拉住了张迦陵的衣角,羞涩道:“阿陵……”
他白皙俊美,神清眸正,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从容贵气,可谓静水流深。他在恋人面前轻声细语,恰似杏花微雨,温柔而矜持,难掩欢欣之色。光看相貌,他真是像极了……
陆林轩攥紧了姬如雪的衣袖,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李云昭凝视他片刻,眉毛跳了跳。
相貌确有七分相似,但气质迥异,在他眼里仿佛能瞧见金黄的沙海、连绵的雪山,和中原的王孙公子向往的瀚海青天。最重要的是,李云昭终于能从他言谈举止中窥得与李明达的神似之处。
刹那之间,本来隐约可寻的线索在李云昭心中浮出水面,清晰得好似雪中踏出的足印:《推背图》修改后的“一后一主尽升遐”、阿姐玩笑似的“一回生二回熟”、假李星云在沙州有“真正的亲人”……一切指向了同一个答案。
“你是先帝,咳,李祚陛下。”
大唐名义上的最后一位皇帝,原来没有死于朱温之手,而是被李明达移花接木,偷偷救走了。
李柷苦笑道:“‘李祚’这个名字太沉重,我担负不起,岐王殿下还是叫我‘李柷’罢。”
祚儿,祚尔,却是天不祚尔。
李云昭欣赏的目光在张迦陵与李柷之间转来转去,一个春光明媚,一个沉静内敛,像是一对严丝合缝的玉器,落落大方,颇为登对。女主外男主内,想来以李柷的出身、能力,将偌大一个节度使府操持得井井有条,并不困难。
李柷侧身拉过一人,亲热地揽着肩膀,郑重向李云昭介绍:“岐王殿下,这一位是舍弟李祁。”李祁抬起头,对李云昭淡淡一笑,一扫往日的满面阴霾,开朗了许多,也没有刻意去学李星云的油腔滑调。他脸上的伤疤淡得几乎瞧不出来,容貌也渐渐恢复成本来模样,宛然是长安城中纵马放歌的翩翩少年。
他便是他自己,意气昂扬,欢颜笑语,这很好。
“李祁?”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河西境内,祁连山脉横跨,兄长常带我去跑马散心,我心有所感,便以此为名。”他提到哥哥时,语气是极自然的亲近和敬慕。
李云昭会心一笑:“恭喜你得偿所愿了。”
李祁歉然道:“当初多番与岐王为难,是我糊涂,幸亏岐王大度,不予追究。今次兄长与张将军东来,我便恳求他二位带上我。岐王殿下,”他躬身作揖,“李祁愿效犬马之劳。”
“太客气啦,”李云昭望了一眼李柷,“二位殿下。”
李柷被这一声“殿下”叫得坐立难安,神色变幻,他转头看着张迦陵,后者伸手抚平他微蹙的眉头,笑道:“你去罢,我和祁弟等着你。”
得到恋人许诺,他心神大定,邀请道:“岐王可否赏脸单独一叙?”
李云昭同意了。
在来时李柷想了许多要说的,可是离了张迦陵,他又变回那个初至沙州讷言自封的失路之人,无依无靠,而且岐王面无表情时威仪赫赫,沉静如海下是汹涌的暗流,令他倍感压力,惴惴忘言。两人就这样不言不语地纵马走了一路,等走出了里许,李云昭也有点忍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主动挑起话头:“殿下与小张姑娘匹配良缘,我之前倒未曾听阿姐提起过。”
李柷连忙摆了摆手,“大唐已亡,请莫要称我殿下了。”他听到张迦陵的名字精神一振,道:“我与阿陵……虽非祖宗有意撮合,但她实实在在是我们的冰人。1”
咳咳咳,从前没怎么觉得,现在听李柷一本正经唤阿姐“祖宗”,她才察觉自己无形之中抬高了辈分。
李柷猜到她心中所想,面色微窘,缓缓道:“过往之事恍如隔世,那时我年齿尚幼,说不定岐王知道得比我更详尽。我只记得蒋氏兄弟奉朱温之命弑帝烧宫,我上头的兄长们一同殉国,我侥幸不死,落在了朱温手里,做了他的傀儡。”他忽而淡淡一笑,微垂的眼睫下是一双没有情绪的眼睛,“我清楚得很,朱温留我一命是权宜之计,我命不久矣。时政出贼臣,皇帝不能制,下一步会是什么呢?看一看历史上的那些末代君王,有几个得到了好下场?我心里想着将生死置之度外,想着不能堕了李家人的骨气,可是……”
他双手掩面,李云昭依然听到了他闷闷的自嘲:“我贪生怕死,我委罪于人,我不想为李唐的覆灭殉葬。”
李云昭由衷道:“人之常情。”无论是谁处于李柷的位置,大概最终都是无能为力居多,正如长河东逝,日月西流,形势已无可转圜。总不能逼着他凭一时的冲动与朱温火拼,那无异于暴虎冯河、加速灭亡。真正该为大唐亡国负责的,的确不是他。
之后的事,她差不多猜到了。阿姐神兵天降,将已萌死志的李柷从曹州一把薅到沙州,托张迦陵好好开导他。
张迦陵比李柷年长数岁,年纪轻轻就接过祖父的担子,俨然是一方领袖。李柷小半生坐井观天,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姑娘,眉目光彩,尤胜骄阳,炽烈而明媚,在他心中燃起焚尽负累的烈火。前尘旧梦,不妨归于一炬。
张迦陵长久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久到她的坐骑耐不住性子,载着主人烦躁地打转,她笑着勒马,对李明达说:“公主殿下,他就是大唐的小皇帝?长得蛮俊的嘛。好罢,我会好好看着他的。”
李柷苍白的脸颊上现出两抹红晕,像凋零的春花重回枝头。
那些如履薄冰、举目无亲的痛苦,曾如重山压在他的肩头,压迫得他喘不过气,而在这漫漫黄沙之中,他艰难地奇迹般地一寸一寸挺直了脊梁,朝着眼前人挤出了一个难掩痛楚的笑意。
李柷回忆起他与张迦陵的初见,眉眼舒展,继续道:“我读书时,最是崇敬汉和帝。汉和帝天纵英才,十四岁铲除权臣外戚,对内宽和爱民,对外兵略妥当,缔造“黎元宁康,万国协和”的局面,我却不是他这样的英主。不必说我,就是我的父亲……”子不言父过,他思考了一下该不该实话实说,“也不是个明主贤君的料子。对于我们这样资质平庸的人来说,当皇帝也许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天下之主与常人不同,事关苍生福祉,从来是只问结果,不问因由,是非对错、美丑善恶,都不能算是用来衡量皇帝执政能力的尺度。在沧海横流、天河倒悬之时,尸位素餐、沐猴而冠的天子就该被鄙夷。
“像你这样无法选择的皇帝毕竟是少数。”至于你的父亲,他的确是运气不好,接下了一个内忧外患的烂摊子,但他如果少一些离奇的举动,大唐大约还能延寿几年。她在心里点评完,继续道,“古今欲戴冕旒者,必当承其重。王者集天下气运于一身,与万千黎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鼎盛时不得被权财爱欲所迷,肆意妄为,衰亡时不得躲闪逃避。”
“所以我很钦佩岐王,”李柷真情实意道,“天下未定,哪怕知道前路千难万险,也敢把天下生民的未来一力扛在肩上,这等恢宏意气,实在罕见。”
李云昭微微抬眼,那股属于君王的华贵气象便迎面而来,令人情不自禁屏息凝神,“我的今日也曾是他人的昨日,我所承担的命运也早就有人承担过。前人能扫清六合,席卷八荒,我难道便做不到么?”她忽然想起一事,“你还有一个兄弟在尘世中,你想见见他么?”
出乎意料的是,李柷的表现相当抵触。他苦笑道:“不必了罢。”
“据我所知,你与他均是昭宗何皇后所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以他们当时的年龄和处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