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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发过来的那一行字，心口紧缩了一下。

可短短的三言两语怎么说的清楚他的这些年呢？

宋煜又给初黎发了一条短信过来，【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面慢慢细聊？】

初黎没有迟疑：【就今天晚上吧。】

今天是周日，初黎能腾得出时间。

再加上贺南序下午要飞德国，忙海外项目的事……

她的确好去找宋煜。

只是一想到贺南序这一次要出差五天，初黎眸中也难掩黯淡。

五天。

好漫长的样子。

初黎抓着手机恍惚失神的那一刻，听见咔哒一声细微的轻响，房门被打开了。

贺南序一身舒适的家居服出现在她的面前。

白色略宽松的T恤，灰色休闲长裤，就……很不贺南序的感觉。

像是那种充斥着青春校园气息的男大学生。

初黎目光怔怔地看着他的方向，一时之间，像是看楞了似的。

贺南序走到床边，低头看了一眼发呆的人，摸了摸她的脑袋，问她，“怎么了？”

初黎不自在地避开他的目光，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刚才是在盯着他的那张脸犯花痴吧？

“刚睡醒，有点没回过神来。”

贺南序看了一眼时间，才早上八点。

“今天又不用去上班，你要是累的话，再睡会。”

初黎摇了摇头，“但你今天下午要出差飞国外。”

初黎不想把今天还能和他相处的时间浪费在睡觉上。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趿着一双软绵绵的拖鞋去洗漱，而后又换了一件衣服，化了一个浅淡却又很精致的妆容。

吃早餐的时候，贺南序眼神时不时地落在她的身下。

“等会……是要出门吗？”

“嗯？”

“你换了衣服，化了妆。”

初黎怔了几秒后，笑了笑：“没有要出门啊，跟你待在家里就不能化妆的吗？”

贺南序想都没想就接过了话茬，“你素颜也很好看。”

初黎语气轻松地道：“那我想在你的面前更好看一点，行吗？”

贺南序难免会有几分意外，因为这不像是初黎以前会在他面前说的话。

当然，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是，以后初黎会给他更多的‘意外’。

初夏阳光正好。

吃过早餐，初黎坐在阳台的一个吊椅上，晒着太阳，看着书。

那片栀子花已经开了，散发着清浅的香味，特别的迷人。

初黎置身其中，整幅画面美的像是自带滤镜，精修过的照片。

后来，贺南序也搬着电脑坐了过来，两人有时候安静地各干各的事，有时候也会一句接一句的闲聊着。

在初黎的记忆里，她的爸爸妈妈也会这样相处。

因为父母很相爱，所以她也是被爱意滋润着长大的孩子。

可一切美好，终止于那个午后。

父母过世后，她辗转大伯，舅舅家。

无论是哪一家，她每天都能在那个家里听到无休止境的夫妻争执，吵闹。

初黎又想起她还在念大学的时候，汤曼丽就急着给她物色对象，毕业后的第一个月，她更是夸张，一个月内给她安排十场相亲，让她连正常的生活节奏都没有了。

她试图跟她讲理的时候，她不屑一顾。

“女人嘛，总是要结婚的，趁着你年轻赶紧把婚结了，指不定还能找个好的。”

“我不知道你在挑三拣四什么，这日子跟谁过不是过？”

“……”

初黎无声地勾了下嘴角。

她抬头，看着坐在对面，低头面对电脑处理文件的人。

心想，这日子怎么可能和谁过都一样呢？

下午，贺南序便要出发去机场了。

他临出门前，初黎站在门口，有些迟疑地望着他。

贺南序若有所思地回看了过去，“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初黎声音低软的开口，“还有……”

“什么？”

初黎微微踮脚，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久，如蜻蜓点水一般，很快就止住了。

初黎看见贺南序眼里又一次露出意外的眼神，她抿了抿唇说道：“告别吻。”

贺南序深邃的眸光盯着面前的人。

她有一张精致的脸，气质含蓄而清冷，看着柔软，实则坚韧。

贺南序看着看着，就在她的那张脸上……找到了情欲的落脚点。

他不动声色地滑向她嫣红柔软的唇：“贺太太今天是不打算让我出门吗？”

他甚至还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语调勾她，“要有五天见不到，贺太太不如再‘宠’我一次？我应该还能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

额，至于这么争分夺秒吗？

初黎眉毛轻轻地蹙起，解释：“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走吧，不然等会时间来不及，该误机了。”

贺南序也不再打趣她，“那好吧，贺太太，再见。”

“再见……”

送走贺南序，初黎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屋子里，只觉得周遭都是空荡荡的。

她缓了一会才回过神来，而后开始准备晚上与宋煜的见面。

为了方便，见面的地点就约在了京城俱乐部。

宋煜前脚赶到，初黎后脚就来了。

宋煜似乎看出了初黎的某种决心，微微有几分错愕。

他这应该还是第一次跟初黎独处吧？

宋煜似乎还是不太习惯那样特正儿八经的氛围感，他笑着，很友好的示意初黎：“坐吧。”

初黎坐下来的一瞬，宋煜心间莫名也跟着沉了沉，“其实呢，我讲故事的能力并不好，我感觉我好像也没有办法讲清楚他这些年有关你的故事。”

“你想从哪听起呢？”宋煜刚问出这话觉得不太对劲，“额，还是我想到哪就说到哪吧。”

他认认真真地回忆，“我第一次发现他有点‘不对劲’的时候应该是四年前？”

四年前？

那一年，初黎正好以实习生的身份入职亚汇。

初黎的思绪忽而就飘远了。

她还清楚的记得，入职的第一天，她的状态很不好。

因为前一个晚上，舅妈跟舅舅吵了一架。

那一年，舅舅生意开始走下坡路，舅妈成天在家里指桑骂槐。

一会说是因为家里来了扫把星，开始不走运。

一会又嫌弃家里多了一双碗筷，生活支出要变大很多。

脾气再好的舅舅也忍不住说了两句，“她现在一天就在家里吃一餐能要得了你多少钱？还有你让她搬出去住的话，不就是在故意为难人吗？京州房价这么贵，那一个月不得三千多的房租？她才实习哪来这么多钱？”

舅妈扯着嗓子跟一道惊雷似的，“肖瑞峰，你脑子进水了吧？你这么偏袒她做什么？她姓周，姓周！跟你几毛钱关系！我们已经对她仁至义尽了，要是她有点良心的话，就该听我的，赶紧找个有钱人嫁了，帮我们缓缓家里的压力，只有我们家好起来，她才能跟着好起来啊，不然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最后还能依仗谁呢？”

“……”

初黎睡得房间离大厅很近。

舅舅舅妈的争吵她能清楚的听到。

他们吵了一晚上，初黎便听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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