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的![ 墨坛文学网 https://www.22mt.org]
相邻推荐:怯春情 浪漫过敏[穿书] 我家有个全能保姆[快穿] 重生1983:我妻京圈大小姐 和糙汉邻家哥哥恋爱了 哥哥开门系我呀 白玫瑰 别装 公主命 欲尽天明 回甘[破镜重圆] 祝你今夜梦不到我 南风未眠[破镜重圆] 在动物世界里养崽[快穿] 宫阙藏姝 慕云 雨意荒唐 游戏入侵:男女主恩爱我背后偷家 卖盒饭开始解冻地球 天使杂货铺经营日志[全息] 第一天骄苏月夕、主角: 秦方 苏如是、秦时记事秦时姬衡
炽回到紫禁城锦绣阁后,像被抽走最后一丝精气神,整个人骤然颓唐下去。
他整日半阖着眼,连窗外熟悉的宫墙柳色都懒得看一眼,往日里偶尔还会抱怨几句暑气,如今却连开口的力气都吝啬给予。
茶饭不思成了常态。御膳房每日精心准备的药膳,从参茸炖鸡到燕窝粥,换着花样送到殿内,却大多原封不动地摆到凉透。
宫女小心翼翼地捧着玉碗劝食,他也只是摆摆手,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的缠枝莲纹,仿佛那上面藏着什么解不开的迷局。夜里更是辗转难眠,常常刚合上眼没多久,就被噩梦惊醒——梦里一会儿是儿子越王朱瞻墉浑身是血地向他磕头,一会儿是年幼的孙辈哭喊着“爷爷救我”,惊出一身冷汗后,便再无睡意,只能睁着眼睛等到天亮,眼角的皱纹在烛火下愈发深刻。
太子朱瞻基每日都会准时派人来锦绣阁问安,送来的汤药是太医院特制的滋补方剂,补品更是堆满了偏殿的案几,从长白山的野山参到南海的珍珠粉,无一不是珍品。
可他自始至终没有主动求见,只是让太监传话说“殿下忙于处理越王府余党,待诸事妥当便来探望陛下”。
父子俩心照不宣地保持着距离,像是隔着一道无形的墙——朱高炽不愿见,是气他手段狠绝;朱瞻基不主动来,是知父亲心结难解,也不愿在权力交接的关键节点再生事端。此时的朱瞻基,早已暗中安排好京城的全部事务:三大营兵权牢牢握在手中,五城兵马司由亲信统领,内阁大臣也都心照不宣地站在他这边,确保权力能平稳过渡,没有丝毫意外。
日子在沉闷中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洪熙十五年七月初七。
这日既是民间鹊桥相会的七夕佳节,也是赵贵妃的三十四岁生辰。朱高炽一大早便强撑着病体,让宫人在锦绣阁内摆上满满的鲜花——有从江南快马运来的茉莉、月季,还有宫苑里培育的罕见芍药,馥郁的花香驱散了殿内连日的药味;案几上摆着精致的寿桃糕点,粉白的桃尖上点着胭脂红,旁边还放着一坛陈年的桂花酒;御厨更是备了满满一桌佳肴,既有贵妃爱吃的江南糖醋鱼,也有老皇帝平日里偏爱的烤鸭,每一道菜都精致得如同艺术品。
朱高炽靠在软枕上,看着殿内热闹的布置,眼神里却藏着一丝落寞。他太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了,直觉像一根细针,时时提醒着他——这个十五年来,从一名普通的朝鲜宫女,凭借聪慧与温顺一步步走到贵妃之位的女子,这恐怕是自己能陪她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这些年她从不参与朝政,只在他疲惫时递上一杯热茶,在他烦闷时说几句宽慰的话,这份温情,是他在冰冷宫廷里难得的慰藉。
待赵贵妃身着一件石榴红宫装走进殿内,朱高炽示意宫人退下,亲自从锦盒里取出一支赤金嵌红宝石的紫凤钗。
钗身的凤凰展翅欲飞,红宝石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是他前些日子特意让内务府打造的。他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为贵妃戴上,指尖触到她乌黑的发丝时,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了珍宝。沉默了很久,他才轻声开口,声音微弱得几乎要被烛火的噼啪声盖过:“明年……怕是陪不了你过生日了……”
赵贵妃的眼眶瞬间通红,晶莹的泪水在里面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她伸手握住朱高炽冰凉的手,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陛下说什么胡话呢,臣妾还等着明年再去天津卫看海呢。”
她知道老皇帝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却不愿戳破这份最后的希望,只能用谎言编织出一个温暖的假象。
两人相对无言,只是静静坐着。窗外的夜空格外清澈,牵牛星与织女星隔着银河遥遥相望,像是在诉说着千年的相思。殿内的烛火跳动着,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墙上,像是一幅定格的画。没有欢声笑语,没有生辰祝福,只有彼此掌心传来的温度,和空气中淡淡的忧伤,无声地流淌着。
无巧不成书,老皇帝的预感竟异常准确。七月初九清晨起,朱高炽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开始频繁陷入昏迷。
大多数时候,他都处在半睡半醒的迷离状态中,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胡话,即使是难得的片刻清醒,他也已经连说话都困难,只能靠着眼神与赵贵妃交流——看到她流泪,他会用眼神示意她别哭;感受到她的手,他会微微用力回握。可这份清醒往往持续不了多久,他的手便会颓然放下,再次陷入昏迷,呼吸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头发早已斑白的御医周正,守在锦绣阁内寸步不离,每日三次诊脉,用尽了毕生所学的医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帝的脉象越来越微弱。七月十一这天,他为朱高炽诊完脉后,对着赶来询问的太子朱瞻基,缓缓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让人心寒的结论:“殿下,陛下……已是危在旦夕,臣……无能为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这句话像是一块巨石,重重砸在朱瞻基的心上,也为这段岁月埋下最后的句号。
七月十一的傍晚,紫禁城锦绣阁内,余晖透过雕花窗棂,在金砖地面洒下一片金黄。
朱高炽原本昏迷不醒,面色苍白如纸,可突然之间,他眼皮轻颤,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竟有了几分清醒的神采,好似回光返照一般。
他气息微弱,却强撑着用枯瘦如柴的手,哆哆嗦嗦地指向一旁的太监,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速去,召太子朱瞻基、皇后张妍、襄王朱瞻墡、赵贵妃还有岐王朱瞻崅来见朕。”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淮又多了个心眼,再让手下也把首辅杨士奇、工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徐樽、兵部侍郎于谦等大臣找来。
太监们不敢耽搁,匆忙领命而去,脚步声在寂静的宫道上回响,打破了长久的沉闷。
不多时,众人陆续赶来
朱高炽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眼神里有眷恋、有不舍,也有对江山社稷的担忧。他微微动了动嘴唇,艰难地开口:“杨士奇,你来执笔,朕要口述……”
杨士奇赶忙起身,接过太监递来的笔墨纸砚,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准备记录。
“朕将皇位传于太子朱瞻基。”朱高炽顿了顿,喘了几口气,接着说道,“瞻基,你日后定要善待弟弟妹妹,切不可再做出如今日越王之事,手足相残乃大忌,朕不愿看到我大明皇室同室操戈。”
朱瞻基伏地叩首,额头触地,声音坚定而洪亮:“儿臣谨遵父皇教诲,绝不手足相残,护佑皇室宗亲,保我大明江山社稷安稳。”
朱高炽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他又看向襄王朱瞻墡和岐王朱瞻崅,眼神里满是慈爱与不舍:“瞻墡、瞻崅,朕驾崩后你们守孝七天便即刻前往封地,若没有诏书则不得回京。去了封地,要好好治理,为百姓谋福祉,切不可荒废政事。”
说完,他的目光转向了锦绣阁内的陈设,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待朕驾崩,拆毁这锦绣阁。此阁虽承载着朕与贵妃的诸多回忆,但说到底,也是朕纵欲之所,留之无用,徒增后人诟病。”
最后,朱高炽神色凝重,声音虽弱却掷地有声:“自朕始,大明废除活人殉葬制度。妃嫔有子者,随子居住;无子者,赐直隶田产养老。朕不愿再看到无辜性命为朕陪葬,让这残忍之事在我大明绝迹。”
言罢,他又看向朱瞻基,眼中满是殷切:“瞻基,一定要善待赵贵妃与岐王,他们没有过错,切不可为难他们。”
朱瞻基再次跪地磕头郑重道:“儿臣遵旨,定当善待他们,绝不负父皇所托。”
张皇后再也抑制不住悲痛,紧紧握住朱高炽的手,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赵贵妃抱着岐王,泣不成声,身子抖如筛糠,岐王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