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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差，去江南一带查地方官员贪污盐税一案。

宋意绵一个人带姜清如小朋友，愁得脑袋都要炸了。

比如刚刚，姜清如小朋友又把郁灼的儿子郁则谦揍了。

院子里，姜清如扎着两个朝天的小揪揪，穿着一身藕粉色的裙子，小脸白嫩，眼角眉梢带着几丝宋意绵的神韵。

明明该是乖乖巧巧的小姑娘，那双肉手上却紧握了一把木剑。

“啊打——”

她握着木剑，使出一式神龙摆尾，半蹲马步，直接把面前的郁则谦放倒了。

郁灼的行动力还是蛮强的，郁则谦只比姜清如小三个月。

姜清如是春天降世的，郁则谦出生在炎夏。

明明差不多大的两个孩子，性子却天差地别。

姜清如小朋友又拽又好动，一般只和她喜欢的人说话，她那个臭脸的爷爷想要抱她逗她玩，还得先把她哄高兴了。

平常最喜欢干的就是欺负郁则谦。

郁则谦生下来性子就温和，大概是随了爹，平日总是板着一张小脸，面对谁都是一副严肃模样。

此时被小清如放倒，郁则谦双手撑在沙地上，垂着眼睛看自已被扫红的小腿，先是一愣，然后委屈巴巴的眼泪顿时浮了出来。

倒也没哭出声，就是这么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泫然欲泣的。

小清如拿着木剑嚯嚯哈哈耍了一圈回来，发现郁则谦还趴在地上。

她哇一声，将手里的木剑一丢，一个滑铲扑到郁则谦面前。

然后——

她低下头，勾着脑袋去看郁则谦的表情。

郁则谦是低着头的，一张软白有馒头大的脸霎然闯入他的视线中。

他清晰地看见了姜清如白里透粉的脸上，长着细细的绒毛。

哭不出来了。

但是郁则谦还是很生气。

他冲着姜清如龇了龇牙。

小清如抬手拍他的脑袋，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很清脆，“你敢哭我就揍你哦~”

不远处的廊亭里，郁灼和宋意绵相对而坐，郁灼丢一颗葡萄喂进自已嘴里，撑着脑袋乐呵呵的。

好像被威胁的不是自已儿子一样。

大概是沉浸在青梅竹马的幻想中吧。

宋意绵先看不下去了。

她站起身，快步朝两小孩的方向走去，先将郁则谦扶起来，然后伸出一只手，拎着小清如的领子，将小小的人也拎起来。

这几年，姜应珩接手了姜家所有事务，宋意绵也逐渐担当起了一族主母的职责。

她板着一张脸的样子，还挺吓人的。

还没等宋意绵发话，小清如先浑身一颤，睁大眼睛目光炯炯地看着郁则谦。

“弟弟，对不起，是我把你绊倒了。”

她但凡晚一秒道歉，就要挨揍了。

地上那把小木剑，就是揍她的工具。

郁则谦抬起手想擦擦眼角，忽然想到这只手刚刚撑在沙地上，他有些嫌弃，又放了下去。

他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不符合年纪的沉稳。

“没关系的，我不会怪你的。”

虽然他总是被欺负，可是姜清如也只欺负他啊。

等到郁灼把郁则谦带走，小清如双手背在身后，不安地扣着指甲，跟着宋意绵进了屋。

她一回头，就看见女儿咬着唇，一双乱动的眼睛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终究心软，她长叹一口气，低下身抱住小清如。

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娘怎么和你说的？不要总是欺负小谦，要好好和他相处。”

“我有好好和他相处的。”

小清如低着头，回答得瓮声瓮气。

然后扑上去抱住宋意绵的膝盖，仰头用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宋意绵。

“娘亲，我知道错啦，我下次一定不逗则谦弟弟了。”

“我一定乖乖的。”

宋意绵有时候都在想，她性子这么软的人，怎么会生出这么混的女儿来。

莫不是和郁灼混久了，被郁灼感染了？

夜里毫无征兆地下起了大雨，“轰隆——”一声雷鸣，将半个院子照得透亮。

一只小手掀开宋意绵的被子。

从床脚钻了上来，拱进宋意绵的怀里。

宋意绵半梦半醒，将钻入被子的小清如抱入怀中。

小小的身子又在宋意绵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过去。

嗅着娘亲身上的香味，小清如满足地陷入梦乡。

她三岁的时候，就不被允许和娘亲一起睡了。

主要是她爹想独占她娘，每次都偷偷把她一旁的小床上去。

有时候醒来，甚至不在他两的屋里，甚至为了防她，门窗都锁得紧紧的。

趁着爹走了，能天天和娘亲睡觉，小清如可满足了。

雨声越来越大，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片刻的宁静，守门的护卫惊了一瞬，探出头去，便对上姜应珩那张冷冽的双眼。

“三爷回来了。”

姜应珩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护卫。

雨夜里，颀长的身影走入院中，一身玄色宅袖劲装，身披防水的斗篷，带着斗笠，微微垂着头，挡住半张脸。

此时夜已寂静，他没有惊动任何人。

先去随意洗了澡，才穿过回廊，推开寝房的门。

他步子放得很轻，屋子里很昏暗，甚至看不清床上的人，待走得近了，才发现宋意绵将女儿抱在怀里。

小清如的脸拱在宋意绵胸前，睡得很惬意。

他抬手，先将宋意绵脸颊边的碎发勾到而后，带着些潮意的指尖触及她温热绵软的皮肤，这三月里翻涌的思念终于得以缓解。

然后轻轻抬起宋意绵的胳膊，把她怀里的小清如抱起来，放到很远处的小床上。

“唔……”

感觉自已被搬运了，小清如迷迷糊糊地揉眼睛，“爹……？”

“乖乖睡觉。”面对女儿，姜应珩的声音下意识放软，轻轻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扯过小被子给她盖上。

走回床榻边，姜应珩将宋意绵从被子中剥出，紧紧抱在自已的怀里。

又嗅到熟悉的甜香味，姜应珩心里一阵安宁。

还是抱着她舒服，这三个月在江南，身边没有她，他心里空落落的，总是不踏实。

只是姜应珩抱着宋意绵时，往往不会那么老实。

宋意绵是被吻醒的。

睡梦里，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撅住她的嘴唇，一点点掠夺她的呼吸。

肺里的空气都快被抽走，憋得脸红心跳，骤然睁眼，便对上黑暗中姜应珩那双黑得发亮的漆眸。

“姜……”

她话还没说完，姜应珩就再次堵住她的嘴唇。

“绵绵，我好想你。”他咬着她的唇瓣，声音又低又含糊。

念及小清如就在不远处，他的动作收敛许多。

是实践无数次总结出来的，这样的动静，不会将沉睡中的女儿吵醒。

宋意绵还没回话，他的大手已经从她衣摆中探入。

太久没贴到他炙热的皮肤，宋意绵浑身轻颤一下。

“姜谨之，我好困。”

姜应珩毫不在意，继续自已的动作。

“嗯，你睡你的，我吃我的。”

……

女儿就在房里，宋意绵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一声声低沉暧昧的软唔混合着淅沥雨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