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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蛇拼着被天道反噬的风险，硬生生从幽冥河中捞出一缕残魂。

那缕魂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蜷缩在他冰冷的蛇鳞间，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蠢丫头……”他咬牙切齿地用尾巴尖护住那点微光。

“老子活了万年，就没见过比你更疯的！”

腾蛇将宋时月的残魂养在自已的逆鳞之下。

他盘踞在昆仑山顶，日夜受风雪淬炼，以自身灵力温养她。

偶尔那缕魂会微微发亮，像是梦里见到了谁，腾蛇便冷哼一声，尾巴拍碎几块山岩泄愤。

这夜。

腾蛇如往常一样，躺在那昆仑山顶带着宋时月吸收这天地之力。

“唉，小月啊，你我难不成要在此处待上万年之久…”

腾蛇嘴里嘟囔着，尾巴却将那缕神魂护的紧。

忽而一道温柔似水的声音从天边传来。

“腾蛇，多谢你护她。”

腾蛇闻言扬起蛇头，眼泪大颗大颗掉落…

“呜……你可总算出现了，再不来，你这女儿就要死了…”

话落，空中出现一道虚幻的身影，那是一个妇人，模样与宋时月有些相似，只是那眼神中，透露着悲天悯人的神性。

“抱歉腾蛇，上界出了些事，我没有来得及赶来。”

妇人说着，抬手轻轻抚过腾蛇的鳞片，一道温和的灵力注入他伤痕累累的逆鳞。

“这些年，辛苦你了。”

腾蛇的眼泪掉得更凶了，蛇尾却仍紧紧圈着那缕微弱的神魂，不肯松开。

“她……她为了那群混蛋，为了这破天虚境，连命都不要了！”

腾蛇哽咽着，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愤怒。

“你既然来了，就赶紧把她带走！本君再也不想管了！”

妇人微微一笑，指尖轻点那缕神魂，柔声道：“月儿性子倔，随我，但我还不能带走她。”

腾蛇一愣：“什么意思？”

妇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远方，目光悠远：“她是天道之女……那散落的神魂，需要寻回来，少一丝都不行…”

她抬手一挥，那缕神魂缓缓浮起，被一层柔和的金光包裹。

“我会暂时稳固她的魂魄，但剩下的路……还需要你陪她走完。”妇人看向腾蛇，眼中带着恳求。

腾蛇沉默片刻，最终冷哼一声，尾巴一卷，将那缕神魂重新护住。

他别扭的转过头，她当年捡了我，我自会跟她一辈子…她日后想甩也甩不掉…

“天道之女啊，我就说嘛，能捡到他的人定是个极为牛叉的…”

腾蛇嘴里嘟囔着…

已经幻想着，日后若是遇见同族，该如何向他们炫耀了…

妇人轻笑，抬手又是一道金光打入腾蛇体内，腾蛇身体泛出柔和的金光…

三个月后…

腾蛇带着宋时月走下昆仑之时便寻到了第一缕魂魄。

她也从一个光团变成了一个五岁的孩子。

宋时月初次醒来时连说话都不会，瞧见手腕上盘了一条墨蛇，她也不怕，张嘴便去咬。

腾蛇苦不堪言，一路上又当爹又当娘，又当宠物。

总算在那桃源小镇上遇见了三个熟人。

面对失去记忆还不怎么会说话的，这缩小版的宋时月，三人那是疼爱至极。

宋时月自打遇见他们仨，不论睡醒或者闹醒都要哄，哄睡做饭这事谢九仪揽了。

喜欢漂亮首饰，皎玉包了。

哭了整整三日，给她攒了一盒拳头大的粉珍珠，并且学了这天虚境内女子所有的发式，每日换着法的给她梳头…

至于那谢晏清…

宋时月唯对他那本“天玄剑谱”感兴趣，从第一页画乌龟，已经画了三十八页，已画的很是像模像样。

腾蛇盘在房梁上见此冷笑一声。

“活该。”

………

六个月后，几人走遍天虚，再次寻到宋时月的一缕神魄。

宋时月便又长了两岁。

但这说话，依旧不怎么利索。

这日，谢九仪将她抱在怀里。

“月，叫夫…”

“叫哥哥。”

宋时月眨巴眼睛，揪下他覆在眼睛上的红绸，欢喜的喊了一声。

“爹爹。”

谢九仪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蛋，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的教她。

“是哥哥。”

一旁的皎玉默默用尾鳍卷上一颗珍珠递在她跟前。

皎玉的尾鳍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那颗浑圆的珍珠悬在宋时月眼前晃啊晃。

“叫…玉…哥…哥…”

鲛人一字一顿，耳鳍因紧张微微张开。

宋时月眼睛一亮，伸手去抓珍珠：“鱼鱼！”

谢九仪笑出声他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换来皎玉一记眼刀。

“看这里。”

谢九仪解下红绸蒙住她眼睛。

“等月娘解开，就叫‘九仪哥哥’好不好？”

黑暗中宋时月小手乱抓：“爹…爹香香！”

她竟把红绸团吧团吧塞进嘴里啃，口水沾湿了绸面上绣的暗纹。

瞧着几人这一幕，不远处的谢晏清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

香甜气息散开的瞬间，宋时月像小兽般耸着鼻子转头：“糖糖！”

他晃了晃杏仁酥。

“叫晏清哥哥。”

宋时月急得直拍手，突然福至心灵：“清…龟龟！”

噗~

暗处的腾蛇喷出一口茶，尾巴尖笑到打结。

当夜，宋时月突然扒着谢九仪衣襟坐起来，小脸严肃：“九…九…”

三人瞬间屏息。

“啾！”

一个带着奶香的吻落在他下巴上。

是夜皎玉的珍珠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谢晏清提着剑在院中练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