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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偷吃我的甘草片！”

清晨的军区家属院里，传来六岁小姑娘中气十足的喊声。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叉着腰，气鼓鼓地瞪着躲在葡萄架下的双胞胎哥哥。

林南星把最后一片甘草塞进嘴里，做了个鬼脸：“我是帮你试药！太爷爷说甘草性平味甘，能解百毒......”

“放屁！”顾白芷一把揪住哥哥的耳朵，“你昨天还偷吃了我的山楂丸！”

葡萄架下传来轻笑声。

林半夏捧着簸箕走过来：“南星，昨晚谁哭着说牙疼的？”

她蹲下身，指尖搭上儿子的手腕，“舌苔又厚了，今天不许吃糖。”

顾白芷立刻得意地扬起小脸，却在下一秒被妈妈捏住鼻子：“你也是，昨天给钢蛋哥哥扎针的事还没算账呢。”

"我那是实践课！"小姑娘理直气壮地掏出迷你针包，“爷爷说我的合谷穴找得可准了！”

林半夏扶额叹气，眼中满是无奈。

自从三年前《赤脚医生手册》里加入儿童针灸章节，她这对龙凤胎就成了家属院最让人头疼的小魔星——昨天给张政委孙子扎涌泉穴治尿床，前天往炊事班面粉里加茯苓粉说能健脾。

“妈妈！”南星突然拽她衣角，“爸爸回来啦！”

院门外，顾时清的吉普车卷起一阵尘土。

话音未落，两个小身影已经猴子似的窜到他身上。

顾时清一手一个抱起孩子，胡茬蹭得他们咯咯直笑。阳光透过葡萄叶，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对了，”顾时清突然压低声音，“卫生部刚下的文件，要在全国推广中医急症诊疗方案。”

他的眼神满是与有荣焉：“用的全是你们爷孙俩编的教材。”

“妈妈！”白芷突然挣扎下地，举起个小本子，“我画的经络图被太爷爷选中了！要印在新版《儿童针灸图谱》里！”

南星不甘示弱地掏出个布偶：“我给针灸课做的教具！往穴位里扎针会亮灯！”

顾时清蹲下来仔细端详那个丑萌的布偶，突然发现它眉眼竟有几分像自已：“这......”

“像爸爸吧？”南星得意地说，“我特意选了最丑的扣子当眼睛！”

笑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妈妈！”白芷举着个歪歪扭扭的艾灸条跑来，“我给爸爸做的养生灸！”

南星在后面追着喊：“不能灸肚脐！爷爷说那是神阙穴！”

顾时清哀嚎着满院子逃窜，军装下摆被艾烟熏出几个小洞。

林半夏笑着笑着，突然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想什么呢？”顾时清蹭着她发顶问道。

她望向夜空中的星辰：“想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凶巴巴地说别碰我。”

顾时清低笑着吻她耳垂：“现在求着让你碰。”

他的手覆上她的小腹：“不过这次，咱们说好不生双胞胎了？”

月光温柔地笼罩着小院。

葡萄架下，两个小家伙已经趴在林爷爷膝头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没做完的艾绒。

林爷爷的旱烟袋明明灭灭，与远处的万家灯火连成一片星河。

有家人所在的地方，便是绝美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