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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影响到顾远乔的心态，至少，从表面来看是这样的。

顾远乔知道盛宴年的上班时间，所以特意提前，想要和对方错开。

只是脚一踏入公司大门，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然后就收到了许多道明里暗里的目光。

而顾远乔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继续走自己的路。

他与盛家两兄弟的关系估计这栋楼都人尽皆知了，这种被人注目的天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消停。

偶尔看见30层一些熟悉的人都无一例外绕过他或装作没看见。

顾远乔也没自讨没趣上前打招呼。

在不知道第几次被人无视过后，终于有人来找他搭话，是杜初南。

年轻女孩皱着的眉头还未舒展开，满脸的义愤填膺。

“真是的，这群人也太不厚道了”杜初南不满道，“明明吃了您这么多次的下午茶。”

“顾总，您别放在心上，他们只是”但到底是一起工作的同事，杜初南还是想为对方开脱，只是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词说出口。

不过好在，顾远乔并不打算让女孩尴尬，“我明白的，谢谢你小南。”

话没说明白，但两人都知道了对方意思。

人本就是邹利避害的生物，如今他和盛宴年不愉快，下属自然担心与自己走近了会被迁怒。这很正常。

杜初南看着笑得依旧的顾远乔，有些不是滋味。

那天她刚从食堂回来就听到盛宴年对顾远乔说得那句“离我哥远点”。作为盛骨的cp粉，她还没来得及感慨原来两位是情敌的关系，就被吓到了。

之后整个楼层是她实习以来最安静的一次，即使隔着办公室的门，大家好像都能感知到盛宴年发出来的低气压。

“顾总，您和盛总他”杜初南犹豫地开口，不知道会不会冒犯到对方。

而顾远乔只是笑着摇摇头，没做过多的解释，换了话题，“和我聊天会影响你打卡上班吗？”

“不会的！”杜初南也知道顾远乔不想聊那个话题，于是顺着对方，“今天要和盛总出去跑业务，他让我在下面等。您才是，不急着上班吗？”

“最近没什么要紧事，况且离我上班还有一段时间。”毕竟是提前来的。

顾远乔也对杜初南今天一身正装了然，同时也注意到了女孩的高跟鞋，“下次外出跑业务可以换一双低跟的鞋子，不然晚上回去后脚跟会很疼。”

杜初南心暖暖的，不管顾远乔为什么和盛宴年发生争执，起码在她看来顾远乔一直都很照顾周围的人，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两人能够和好。

“嗯！我知道的，盛总也和我说过一样的话，只不过我家里只有这一双。”提到这个，杜初南看似不经意道，“其实，盛总是个很好的上司，不会公私不分的，不然我也不敢向您搭话是不是？”

女孩话里的目的太明显，让顾远乔都失笑了一下，“的确，他是一个很好的上司。跟着他你能学到很多。”其余的话，不打算接。

“是啊哈哈哈哈。”杜初南也跟着讪笑起来。

左右没什么事，顾远乔又陪着杜初南聊了一会儿。杜初南也没浪费这个机会，问了好多关于跑业务时的注意事项，顾远乔一一解答。

两人站得离电梯不远，而顾远乔又恰巧面对电梯，所以当他看到专梯往下走的时候心跳空了一拍。

他没有走，而是将注意力更加放在杜初南的身上，心里默数着数字。

“叮——”伴随着电梯的开门声，顾远乔觉得自己的心率已经变为了最低

“杜初南”熟悉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杜初南转身，是盛宴年。

盛宴年穿着跟往常没什么两样的西装，只不过头发用了发胶固定。面无表情地盯着杜初南，就只是来唤人似地冷冷朝杜初南道，“走了。”

说完就转过身，重新进入电梯。全程没分给顾远乔一个眼神。

杜初南有些尴尬地转身，“顾总”

“没事，”顾远乔安抚道，“去吧，工作加油。”

见人没什么不愉，杜初南也朝对方说了句“工作加油”就朝电梯跑去了。

没一会儿，电梯门就再次关闭，缓缓往下。

顾远乔盯了红色的数字几秒，就也朝员工电梯走去。

太阳下山没多久，天空就开始下起了雪。比头两天大，夜晚也更冷。

送完杜初南回去后，盛宴年重新回到公司。公司里只有还在上夜班的员工，看到他后拘谨地打了声招呼。

盛宴年在自己的办公室处理文件，或许他也不是很想那么快回家吧。

那座房子他越呆，心就越闷。早前的怒火变为无力，一直在他身上徘徊，找不到出口。

暗暗跟自己较劲，也跟顾远乔较劲。

这个点，对于很多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商业街基本都歇业了，白日里皆是人的街道，此时冷清又沉闷。

盛宴年就这样一直赖道11点多，才让司机送自己回去。

黑色的车，很好地融入夜色，平稳地往住址开。

盛宴年坐在后面，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树影快速地往后倒退，空中白色的雪花也变成了短线，路灯灯光一下又一下地扫过自己的脸。

一路上静极了，只能听到汽车发动机引擎的声音。

车就这样行驶了一会儿，在一个拐弯处，盛宴年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早上见过的。

像是一个小石头投入湖中，激起了阵阵涟漪，后又很快归于平静。

车就这样从那人身旁驶过，快到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脸。

随后不知道又开过了多久，盛宴年终于开口，朝司机道，

“调头。”

等车又重新开会到那个拐角处，盛宴年让车子停下，连同着车灯一起关上。

他离着顾远乔不远，但角度的原因，对方看不见他。

隔着一层玻璃窗，盛宴年总觉得看得不真切，于是他将车窗按下。

夜晚的冷风裹挟着雪花吹进了车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带来了那人的声音。

风一下又一下地吹着他，心也跟着跳动。在这寂静的夜里，吵得他耳朵疼。

盛宴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做这么蠢的事情，回家一半要让车子调头。就像早上明明可以让秘书上去叫人，却还是自己上去了。

眼下他看着不远处站在路灯下打着电话的人，他明白了。

他想见顾远乔。

他没有原谅顾远乔的所作所为，也没有和好的打算，可他就是想见顾远乔。

心里的情绪蛮横又不讲理。

盛宴年看着顾远乔，看他脖子上围了一条早上没有的围巾，看他发丝上落上的白色雪点，看他在路灯下来回踱步，看他举着电话笑着好像没有忧心的事

冬天的风到底是冷的，冷到能把他的呼吸冻结。

他没有镜子，看不到此刻自己的眼神是有多么的难尽。复杂到令人心颤。

他看着顾远乔，像是在看一个很遥远的人。

盛宴年缓缓呼出一口白气，还有自己体内的郁结。

他与顾远乔本来就相差地很远，是他太得意忘形了，连着几个月的相处，让他以为起码他们算朋友了呢

可冷静想想，他真的了解对方吗？除了一些显而易见的喜好，他不知道顾远乔的任何一点过往。

他沉溺与对方对自己的特殊与眼眸中，因此忘记了思考。

其实昨天他还想问问顾远乔，有没有想过他？有没有想过他会因此生气？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