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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子弟。
这是他人生二十余年,身边大多数人对他的印象,亦是他刻意为世人留下的印象。
京城不曾少过桀骜不驯的世贵纨绔,更不缺骤然跻身名流的、权贵新宠家的公子,但沈灼怀却是这些个纨绔里头最独特的一个。
这不是说他有多鹤立鸡群——沈灼怀既然是个纨绔,那纵马长街,一掷千金的把戏自然没有少玩过,更是京城秦楼楚馆,画舫酒肆的常客。各位纨绔做的事,他是一件不落。只是有一点不同——他片刻不留情。
京城的纨绔们都知道,沈灼怀几乎从不在同一个人身边过第二次夜,花魁娘子来了又去,但不曾有任何一个人得到沈灼怀的第二次青眼。
那会沈灼怀白日里替温家沈家几个世交巡逻来往,入夜就换上一身锦袍,流连在彻夜灯明的长街中。十几岁的沈灼怀在京城没有家,他也不曾打算去为自己置办一个家,他的“家”就是周转于不同的暖间,听相似的嘤嘤琴声,喝着清冽却醉人的酒,看窗外一轮明月由圆变弯,又由弯变圆。
他不曾做过任何僭越之事——他甚至害怕过分的亲密,或许是因为在他人面前他需要伪装的亲密太多,留下他一人后,沈灼怀已经足够累了。
他只想一个人呆着而已。
再多余一点的亲密,哪怕只是斟酒时碰到他的指尖,都会叫沈灼怀心生厌烦,生出想要杀人的冲动。
这一点,甚至连温楚志都不晓得。温楚志只知道他会花大价钱对花魁娘子献殷勤,却不知他的好兄弟在花魁娘子界的名声活脱脱就是个“那个不行”的俊公子哥儿。
——当然,沈灼怀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太有所谓。
他要的就是所有人都假设他是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这样才得以解释他眼底戾气下难以掩饰的杀意。他也乐得所有人误会,让他大摇大摆地参与那些本该密不透风的案件。
直到他遇到司若。
他见司若第一眼,是有被惊艳到的。那皎白月色坠落司若眼眸,照亮他脸侧时,沈灼怀见过无数美人也没有被触动过半分的心,扎扎实实地停跳了半瞬,而后疯狂跳动起来。
“鲛人夜饮明月腴,月光化作眼中珠。”
青丝垂落,满月坠光。他像是神话中被反复描绘过、却从未有人得见的鲛人,回眸片刻,不需开口,便足以擒拿所有人的目光。无论在司若看来他调笑得多轻易,但只有沈灼怀自己知晓,他费了多大的气力,才叫自己收回太过过分的眼神,并如同往常——如同他从前对待任何亲密对象——假设那些人是的话,一般去与司若搭话。
是的,从司若那里看来,沈灼怀是个突然出现的“正义人士”,莫名其妙阻了他夜探义庄的路。
但沈灼怀只是单纯的多管闲事,以及看到司若后,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而已。
他其实看得出来司若和他很像,都是用一种伪装包裹住真实的自我。只不过他的伪装向外,而司若更封闭。
那时沈灼怀还没想到,司若会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疑犯。
但得知司若身份开始,沈灼怀内心已经做好了不下三种预案——包括司若果真是真凶的话,他要如何运作,用什么东西交换才能把司若的命保下来,而后金屋藏娇。
让这个小变态再也没有为祸四方的机会。
当然。沈灼怀轻眯起凤眸,为祸自己是可以的。
于是确认司若的清白时,沈灼怀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半分惋惜。
他对司若说他不是什么好人,这着实是句真心话。
司若脾气差,死读书,迂腐,按道理来说,沈灼怀从前是不会对这样的人感兴趣的。说他的喜欢来自见色起意——这绝对不假。他拐走司若,让他跟着自己办案子,为此画了一张巨大的饼,也何尝不是有想看看自己到底能为他破例到哪一步的想法。
然而司若又不仅仅是他表面上那个小古板书生。
他的书生意气和冷冰冰里,有偶然的狡黠,也有比绸缎更柔软的心,像只总是高高在上的猫儿,从不承认人类的供奉将他圈养,但饿了冷了,又会偷偷在夜里回过头来,溜进人类房里狼吞虎咽地啃上一口,而后钻到被窝里合着暖意睡个好觉,接着趁天光未明偷偷跑掉,只留下几根带着阳光味道的毛发。
喜欢上司若这样的人,是沈灼怀这种骨子里就是孤独的人的天命,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恨不得将他锁在自己身边,用自己能想到的,最为过分的招数将司若招待个遍,让他看自己是个多坏的人,他不值得他喜欢。
可他又急切地需要他的喜欢,像枯泽之鱼,像垂死树苗。他要他不分青红皂白地爱他。
司若是难以驯养的猫,而沈灼怀自己是一头孤狼。
可偏偏一头野兽与一只容易受到惊吓的猫,却能够成了天造地设的一对。沈灼怀伪装自己是一只家犬,收起锋利的獠牙,竖起垂下的尾巴,只为了司若能够放松警惕,能够长长久久地呆在他的身边。
只是沈灼怀却没想过,狼始终是狼,装得再久,也是变不成家犬的。
司若虽是伪装起来的冰山,可他骨子里终究藏着司屿庭带给他的温柔,他自幼失去父母,但司屿庭却给了他足够的爱。这让司若的付出与信任是完全的、不留一点自私的。他倾尽自己所有,给了沈灼怀一个家,但同等的,他要的是沈灼怀毫无保留的、完全信任的爱。
可沈灼怀却只给他一次又一次地留下一句对不起。
他自然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会伤害到司若的,但从前“大局”二字,是他心中一根刺。司若与自己的过去孰轻孰重?沈灼怀其实早已分不清了。只是长久以来,他都在做同一件事,已然习惯成自然,像一具行尸走肉。
于是他亲手看着那把剑刺入了他的爱人腹中。
司若与他离得很近很近,近到他几乎可以看清深邃洞穴中他脸上的绒毛。他那双眼睛还是那样,清冷的,如同月亮一般的,可在那一刻,沈灼怀却见到了那双眼睛里毫无修饰的恨意。
是恨而非爱。
他的手再也没能握紧那把剑,而是将司若牢牢抱入怀中,试图堵住汹涌而出的鲜血。
但比鲜血要更快到达他指尖的,是一滴泪。
那一刻,沈灼怀做下了要抛弃前面所有计划的决定,哪怕一切将会崩盘,也在所不惜。
他至少赢回了一个家。
似乎在他们两人之间,司若一直是那个更勇敢的人。虽然说起来是他沈灼怀将司若带上了这条“歧路”,但司若却总是更为赤诚的那一个,相反,他在司若的赤诚下,总是狼狈地止步不前,甚至往后退缩。或许做花花公子,沈灼华是个常胜将军,可面对感情,他是司若彻头彻尾的手下败将。
他对他俯首称臣。
他甘愿做他的手下败将。
从此沈灼怀只是司若身边的沈灼怀,不是沈家世子、不是前朝皇子遗孤,他也要舍弃掉其他,只留自我,留下那个爱着司若的自我,其余的,一概不要。
好在这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艰难。他很快的,相当轻而易举地就接受了这样的自己,或者说,他心里可能一直就在期待这样的自己,仅此而已。
那一日灯花会,沈灼怀重新看到了那个不再小心翼翼的,锋芒毕露的司若时,他突然又想到了司若与他第一次见面时候司若那副带着点吃惊的愤恼,是活生生的,没有经历过后来那些苦案、那些与他纠缠不清的司若。灯花漫天里,司若的眸子亮晶晶的,勾着唇角同他说——
“我不要独活。”
那一刻沈灼怀耳边风声猎猎,除了那句话外,那些嘈杂的声响似乎再也没能进入他的耳朵里。那句话、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