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的![ 墨坛文学网 https://www.22mt.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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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灶。”
老人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压力。他猛地将手中那口沉重的铁锅往灶台上一顿!
“砰!”
沈清歌心中明镜似的。从曹公公带着皇上的“赏识”踏入御膳房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被无形地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对她这个无根无基、初来乍到的宫女而言,根本是一块烫手山芋。
灶膛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陡然变得格外刺耳。沈清歌的睫毛在氤氲升腾的蒸汽里,几不可查地颤了颤。
她转身,脚下光洁的青砖地面,清晰倒映着陈御厨那双半旧的千层底布鞋。那双鞋的鞋尖,正不偏不倚地对着她的方向。
陈御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沉默的石像,却散发着无声的抗拒。沈清歌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翻涌的种种思绪强压下去。她转过身,目光平静无波,迎向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晴不定、异常微妙的老人。
陈御厨握着炒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白色。老人下颌的线条绷得紧紧的,牵动着鬓角新添的几缕霜色。
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珠,在油锅腾起的缭绕白烟里,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
陈御厨年过半百,一手精湛的掌勺技艺在宫中素有声望,是御膳房里说一不二的人物。平日里,他对沈清歌这个半路杀出的“外来者”,虽不算格外热络,倒也还算平和,偶尔心情好了,也会指点她一二。
但此刻,他看向沈清歌的眼神,却全然变了。里面有审视,有被打扰了权威的不悦,更有一丝几乎毫不掩饰的疏离和......不满。
是啊,换做是谁,被一个初来乍到、根基不明、仅凭着“圣眷”就一步登天的年轻宫女,突然分薄了自己经营多年的权力和脸面,心里都不会舒坦。
尤其,这事还发生在中秋宫宴这等关乎整个御膳房荣辱的头等大事上!
“陈师傅。”
沈清歌主动向前迈了一小步,微微躬身,姿态放得极低,语气一如既往的谦逊恭谨。
“方才曹公公的话,想必您也听到了。关于中秋宴的菜单事宜,还请陈师傅不吝赐教,多多指点。清歌必当用心学习,全力协助您,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她将“协助”二字咬得清晰。
陈御厨脸上的肌肉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似乎想立刻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他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应,点了点头,语气僵硬得像一块冻肉:
“嗯,知道了。”他顿了顿,像是例行公事般补充道:
“中秋宴非同小可,宫中规矩繁多,各宫主子们的口味、忌讳、偏好,还有历年的规制,都极有讲究,并非一朝一夕就能通晓掌握。”
“你既然得了曹公公的看重,便……自己用心吧。”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提点,字字句句却都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实则是在明明白白地划清界限:这是你的机遇,也是你的麻烦,我不会过多插手,是好是坏你自己担着。
沈清歌心中雪亮,面上却丝毫未显露出来,依旧恭敬地垂首应道:
“是,清歌明白了。定不负陈师傅今日教诲。”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刻薄、不阴不阳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酸意,从旁边斜刺里插了进来。
“哟!瞧瞧!清歌如今可真是得了天大的造化,一步登天了呀!”
“往后,怕是连咱们德高望重的陈师傅,都要反过来‘指教’您这位新贵了呢!”
声音尖细,仿佛淬了醋,酸得倒牙。沈清歌平静地侧过头。说话的,正是锦芝。
她怀里抱着一摞刚洗净摞好的青瓷盘子,施施然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嘴角勾着一抹极尽讥讽的冷笑,那双精心描画过的眼睛里的不怀好意,毫不避讳地直射向沈清歌。
方才曹公公在时,她像只鹌鹑似的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出一声。此刻曹公公前脚刚走,她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将满腔的嫉妒与不甘宣泄而出。那妒火,几乎要凝成实质,恨不得当场将沈清歌烧出两个窟窿来。
御膳房内,原本就微妙紧绷的气氛,因为锦芝这毫不客气的一句话,瞬间变得更加凝滞,仿佛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几个原本还在假装忙碌的宫女太监,手里的活计又不自觉地慢了下来,耳朵却竖得老高,眼神瞟向这边,等着看好戏。
沈清歌看着锦芝那张因嫉妒而微微扭曲的、尚算俏丽的脸,心中一片沉静,不起波澜。
她知道,这才开始。
这看似只是操持锅碗瓢盆、油烟缭绕的御膳房,从今天起,已然变了味。
她必须,也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
......
中秋夜宴在即,当晚,御膳房的八扇朱漆门大敞着,蒸笼般的热浪裹着油腥气扑向廊下。
百盏宫灯在檐角晃荡,将青砖地上交错的人影绞作一团乱麻。三十口铁锅同时爆出油花,案板上的鲥鱼还在痉挛甩尾,甩得砧板边沿的血沫星星点点溅到白墙上。
沈清歌攥着烫金食单穿过六尺宽的过道,滚着银边的襻膊带子被穿堂风掀起,掠过她鬓边素钗。
两个粗使嬷嬷抬着整扇鹿肉与她擦肩,鹿蹄堪堪扫过她发间簪着的素银钗。东墙根码着十二筐新贡的大闸蟹,蟹钳划破竹篾的沙沙声混在太监尖利的唱菜声里。
“三套鸭要拆骨不见刀痕!”陈御厨的檀木勺重重敲在砂锅沿。他枯瘦的手指探入水中,眉头紧锁:“冬笋谁切的?比铜钱还厚!”
沈清歌步履未停,掠过香气四溢的蟹粉小笼。指尖在备料台的青花瓷碗沿轻轻一叩。
正在偷吃樱桃肉的小太监浑身一颤,含在嘴里的肉块“啪嗒”掉到了地上。她恍若未见,只将食单翻过一页,被打湿的宣纸黏住她掌心。
西窗突然灌进穿堂风,铁钩上的风鸡齐齐晃动。雕花铜漏壶的水线已经逼近酉时。
沈清歌站在灶台边,手里拿着最终敲定的菜单,逐一核对着备料。围裙带子随风飘荡,灶火映在她沉静的眼底。
她伸手探向案板,指尖掠过鸽蛋光滑的表面。冰鉴里浮着的河虾突然甩尾,溅起的水珠落在陈御厨的千层底布鞋上。老人握着汤勺的指节泛白,浑浊的眼珠倒映着砂锅里翻腾的金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