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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说道：“臣妾只是关心玉嫔妹妹的身子，毕竟她如今怀有皇嗣，饮食上多注意些也是应当的。”

宋临琰冷哼一声，没再开口，目光却看向棠瑾溪。

宴席过半，白婉清忽然起身：“皇上，嫔妾近日新学了一支舞，想献于御前，恭贺新春。”

宋临琰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哦？白御女有心了。”

白婉清得了准许，走到殿中央，乐声一起，她广袖轻扬，露出一截细腰，怪不得棠瑾溪觉得她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变瘦了许多。

想来是太后给她指点过了，这一支舞也费了不少心思。

她虽生得小家子气，可画的妆容却尽显媚态，此刻刻意展现，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显然是有备而来。

棠瑾溪冷眼瞧着，再瞧着宋临琰眼底的惊艳，看来太后下的这一步棋，完胜！

德妃在一旁低笑：“白妹妹这舞跳得真好，难怪太后娘娘喜欢。”

舞毕，白婉清脸颊微红，娇声道：“臣妾献丑了。”

当晚宫宴结束后，棠瑾溪和棠母回了长乐宫。

宫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扶着腰慢慢走着，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倒是有趣。

她并未坐轿辇，只是想沿路走回去。

红豆提着灯笼在前头引路，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回头时，只见自家主子正望着御花园方向出神，那里隐约还能听见白婉清娇俏的笑声。

不出意外，今夜便是白婉清侍寝了，重获宠爱，不知白婉清会如何？

会不会又像上一世一样，棠瑾溪落得个枉死的下场？

“娘娘不必多心，皇上对白婉清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

“本宫没事。”

她不怕没有帝王的宠爱，只怕自己无能，护不住自己的家人。

回到寝殿，炭盆烧得正旺。

棠瑾溪任由香兰卸去钗环，铜镜里映出她泛红的眼眶，镜面一晃，苏溱的身影闪过，她立即抬手屏退了香兰。

“查清楚了？”

“白婉清上个月私会过宁王，前日又在承露宫与何公公行鱼水之欢。”

宋临瑾？怕就怕这点。

宋临瑾是个未知，不按照她的吩咐办事，有点难办。

“继续盯着，特别是慈宁宫的动向。”

偏殿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接着是莲儿带着哭腔的呼喊。

棠瑾溪连忙赶去，只见棠母正弯腰收拾碎瓷片，烛火映着她通红的眼角。

“母亲？”

棠母慌忙用袖子抹脸，强笑道：“年纪大了，手抖摔了碗。”

话未说完，一滴泪砸在手心上，莲儿扑进棠瑾溪怀里，小手里攥着半块花生糖：“棠夫人看着糖掉眼泪。”

从前，棠瑾溪最爱花生糖。

“溪儿。”

“娘今日看见德妃奚落你，白御女又突然献舞争宠，娘竟不知，宫里的日子这般难熬？”

棠瑾溪拉过她的手，“母亲，别担心，有女儿在呢。”

“谁也动不了棠家，也动不了本宫……”

夜里窗外燃着烟火，棠瑾溪睡不着，披着斗篷走出长乐宫。

小顺子守夜时迷迷糊糊醒来，见她独自往外走，连忙揉着眼睛追了两步：“娘娘，这么晚了您去哪儿？”

棠瑾溪拢了拢斗篷，低声道：“本宫去御花园走走，看看烟火。”

“奴才陪您去吧，夜里风大，您还怀着身子。”

“不必，你守着长乐宫，别让旁人知道本宫出去了。”

小顺子欲言又止，只得低头应下。

御花园里积雪未消，烟火在夜空中炸开，映得四四方方的宫墙忽明忽暗。

棠瑾溪仰头望着，唇角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意，即便站得再高，看到的依旧是这方寸之地。

宋临琰就这般喜欢这皇位吗？也对，手握世人性命，谁不喜欢？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踩在雪上，一下深，一下浅。

她警觉回头，却见宋临瑾站在几步之外，手里提着一壶酒，眸色微醺，显然已喝了不少。

烟火的光映在他脸上，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亮光的眼，此刻竟透出几分寂寥。

棠瑾溪心头一紧，下意识后退半步。

宋临瑾低笑一声，嗓音沙哑：“怎么，见到本王，玉嫔娘娘很意外？”

“宁王殿下不在宴上饮酒作乐，怎么到御花园来了？”

今夜宫宴会持续一整夜，大臣们可以在席间饮酒作乐。

至于宋临琰，自然要宠幸白御女去。

他晃了晃酒壶，仰头饮了一口，喉结滚动，酒液滑落，滴在衣衫上。

“宴上太吵，不如这里清净，恰巧赏梅。”

“倒是玉嫔娘娘，怀着龙嗣还敢独自来这御花园，胆子不小。”

棠瑾溪抿唇不语，落在他手中的酒壶上，他似乎很烦心，算下来二人也有一阵子没见了。

不知为何，她也来了脾气，不想理他。

宋临瑾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勾起嘴角，将酒壶递向她：“怎么，想尝尝？”

她没接，只是别开视线：“殿下醉了。”

“醉？本王倒是希望真醉了。”

烟火再次升空，照亮了两人，宋临瑾忽然上前一步，逼得棠瑾溪不得不抬头看他。

他嗓音低沉，带着酒气，并不难闻：“玉嫔娘娘，你说，这深宫里的女人，到底图什么？”

棠瑾溪心头一紧，抬眸对上他的眼睛，却见他眼底带着几分不甘。

“殿下问错人了，本宫图什么，与殿下何干？”

宋临瑾盯着她，忽然笑了：“是啊，与本王何干？”

“那如果，本王能给你想要的，你该如何？”

“殿下怎会知道本宫想要什么？况且殿下不已经和白御女合作了吗？还来管本宫作甚？”

棠瑾溪步步逼近，语气带着几分怒意：“宁王殿下，女人想要什么，你该问白婉清！”

宋临瑾愣住，随即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浅浅的笑着：“原来玉嫔娘娘是在意这个？”

他猛然上前一步，抬手将肩上的斗篷解下，披在棠瑾溪肩上。

带着体温的斗篷裹住她单薄的身子，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酒气。

“本王何时说过与白婉清合作？”

他低头凑近，“不是你让本王去查她的底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