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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已经过去一周了，司文远下工后早早赶到医院把父亲接回家。

严寒的傍晚，司家的堂屋里飘着饭菜的香气。油烟袅袅升起，在昏黄的灯光下氤氲成一片朦胧。

司文远坐在饭桌前，目光落在桌上的几道家常菜上，心不在焉地戳着碗里的米饭。这一个月来，他和陈江岳的挖金生意倒是不错，每天能出金八克左右，一人分四克，算下来每个月能分到一百二十克金子。

但此刻的他，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另一幅画面——秦雨荷站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她纤细的手腕翻动着锅铲，灶火映红了她白皙的脸庞。那饭菜的香气似乎还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哥，你这是咋了？”司文秀端着一盘炒青菜上桌，看到大哥发呆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她将菜放在桌上，不经意间瞥见哥哥眼中的思念之色。

司文远回过神来，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没事。”声音里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低落。

“还说没事？”坐在轮椅上的司天义眯着眼睛笑道，“我看你这是想媳妇了吧？整天魂不守舍的。”

“爹！”司文远耳根微红，低声唤了一句。手中的筷子无意识地摆弄着碗里的米粒。

司天义看着儿子难得一见的窘态，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欣慰，“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改天我托人去集市置办些物件，我带你去提亲！”

“真的？”司文阳一听这话，立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眼睛亮得像星星，“爹，这可是你说的！赶紧让我哥把嫂子娶进门！”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暗暗盘算：要是嫂子进门了，他就能天天吃到嫂子做的饭了。这段时间跟着大哥去未来嫂子家蹭饭，他的胃口都被养刁了。现在回家吃饭，虽说妹妹的手艺也不错，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司文秀看着二哥那副馋相，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就你话多！整天就知道惦记着吃。”她假装生气地说道，但眼底却染上笑意。

她端起汤碗走向厨房，脚步微顿，心里默默承认：自己的厨艺确实比不上未来嫂子。那天去秦家，尝了一口秦雨荷做的红烧肉，那味道至今难忘。

司天义坐在轮椅上，看着儿女们的打闹，眼中满是慈爱。自从做完手术出院，尽管现在腿脚不便，但能坐着轮椅在院子里转转，已经比之前强太多了。躺了六年的炕，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

“对了爹，”司文远放下筷子，神色认真起来，“后续医药费的事情您别担心，我这边...”

“行了，”司天义摆摆手，打断了儿子的话，“你的心意我都明白。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你的终身大事解决了。”说着，他转向司文秀，“秀儿，明天你去镇上买点糖果点心，再买两瓶好酒。”

而此时的司天定家里，气氛却凝重得令人窒息。

周采芹坐在饭桌前，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菜，眉头紧锁。“你说老郭家怎么就相中了文秀呢？”她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语气里满是不甘。

司天定放下碗，有些不耐烦，“你就为这点事闹心？文秀是你侄女，有人相中不是好事吗？”

“好事？”周采芹冷笑一声，“那咱们娟儿怎么办？你是没看见前几天郭善全来我们村，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看他的眼神！”

司文娟低着头，默默扒拉着碗里的饭，筷子不停地在米粒间穿梭。从小到大，她和司文秀就像是在比赛。样貌、成绩、针线活...现在连相亲对象都要比。

她的手微微发抖，想起那天在村口偶遇郭善全的场景。他骑着摩托车经过，阳光下的笑容那么耀眼。可现在，这道光似乎要永远地与她擦肩而过了。

“娟儿，”司天定看向女儿，语气温和了几分，“你心里有什么想法？”

司文娟咬着下唇，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能有什么想法...”

可她的心里却翻江倒海：凭什么？凭什么郭家要相中司文秀？虽然严亮家也不错，但跟郭家比起来差远了。而且严亮那人太老实，一点都不像郭善全那样有魄力。

“你们也别太着急，”司天定叹了口气，“这事还没定下来呢。再说了，严亮不是也...”

“爹！”司文娟突然抬起头，眼圈微红，“我不想听这些。”说完，她放下筷子，起身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周采芹看着女儿的背影，心疼得不行，“你说这可怎么办？要不...我去找你大哥说说？”

“说什么说！”司天定瞪了她一眼，“你少去搅和！文秀那丫头从小吃苦，好不容易有个好姻缘，你可别去坏了人家的事。”

周采芹还想说什么，却被司天定打断：“行了，这事你少管。吃你的饭！”

夜色渐深，司家小院里飘出阵阵欢声笑语。而在不远处的司天定家，却是一片愁云惨淡。两户人家，两种心情，却都因为即将到来的亲事而辗转难眠。

月光如水，洒在村庄的屋顶上。寒风吹过，带着几分凉意，却吹不散人心中的思绪。

司文远站在院子里，望着天上的月亮，想起了秦雨荷。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在看这轮明月？想到明天就要去提亲，他的心不由得加速跳动起来。

而在另一边，司文娟趴在窗前，泪水无声地滑落。她多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回到那个还没有这些烦恼的日子。可是时间不会倒流，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可能就要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的未婚夫。

春寒料峭的清晨，司天定坐在堂屋里，望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眉头紧锁。炉子里的火苗跳动，映得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忽明忽暗。

“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闷，这婚事可不是小事啊。”司天定叹了口气，目光在儿女脸上来回打量。

司文成低着头，脸颊泛红，连筷子都拿不稳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喉结轻轻滚动，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