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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幻境，白芨看到了自己。

准确来说不是自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白芨。

相互对视之下，她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了，对于白芨除了她的记忆，是一点也不了解的。

那个真正的白芨看着自己，总觉得她的眼神瘆得慌。

“你……”

她话还未说出口，那白芨就指责她占据了她的身体，“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死，你抢走了我的身体，我的生活，我的一切！”

她只是看着白芨指责，并没有制止。

白芨说的没有错，的确是她抢了她的生活，抢了她的身体。

但这一切不过都是幻境，那个白芨在她穿过来之前就已经没有气息了，所以，白芨想要什么她其实并不知道。

要不要报仇她也不知道，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主观判断而已。

“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哥哥，为什么要抛弃他，那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白芨绝望的呐喊触动了她的内心。

她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白芨是不是真的不想要白长邑那个哥哥。只因为记忆里的哥哥并不是什么合格的哥哥，所以她抛弃了他。

“抱歉，我不知你这么在乎他。”

现在能做的只剩下道歉了。

虽然知道这是幻境，但对于白芨的愧疚却不是假的。

虽然不忍心，但真的该摧毁了。

她伸出手正准备释放灵力，却被白芨抓住了。白芨的表情近乎疯魔抓着她的手也十分用力，指甲已经嵌入肉里了。

她丝毫没有退却，任由白芨抓着，若是能让她解气，要如何就都随她了。

周围环境一片漆黑，只剩下她们两人。

她不动，白芨也不松手，就这么僵持着，鲜血顺着手腕滴到地上，很快就被吞噬。

若是白芨再用力一点，或许就可以看到骨头，这样的疼痛对她来说不算什么，这是她应该承受的。

“你为什么不还手，你倒是还手啊！”

白芨彻底崩溃大哭，她真的好希望有个人在乎着她，不是因为愧疚不是因为怜悯，仅仅只是因为是她，是白芨而已。

可从来没有，娘亲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那样的人。

所谓的兄长，所谓的朋友都不过是假象。

同门欺辱自己，兄长无视自己的求助，还怪自己为什么做不到跟他们好好相处，让自己收一收脾气。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遭到万人嫌弃与记恨。

就连这个霸占了自己身体的人，会做那些也不过是因为怜悯罢了。

到头来，只有她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白芨松开自己的手，突然就觉得没有意思了，即便再怎么憎恨又有什么用呢？不会有人知道的。

也不会有人在乎。

用着同样的姓名，却拥有着不同的命运，说到底，还是老天不公平。

这幻境，终归是能让她最后的一丝残存的意识出来发泄一下，但也仅限如此了。

“你要替我……好好活下去。”

她走上前抱住白芨，无声地安慰着。

在还是很弱小的时候，世间的所有恶意似乎都在向着她袭来，也是那个时候她才发誓一定要变得强大，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不论需要多久。

这一条路本就不易，有人生而为王，有人落草为寇。但不论哪一种，都不该被命运捉弄。

这也是她拼命突破想要对抗天道的愿望。

或许自己真的成功突破之后，能把白芨一起带回来。

“你的命运，掌握在你手里，我没有办法替你。走到黄泉路，奈何桥，就不要喝孟婆汤了，带着记忆回来，过崭新的人生。”

或许是感受到了拥抱的温度，白芨笑了。

“如果真的不用喝孟婆汤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抢回我的身体。”

她轻抚上白芨的脸，看着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哭成如今这幅模样也是心疼，为她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珠，抵上白芨的额头。

“如果抢回身体能成为你活下去的愿望，那你就一定要守住这个愿望回来找我，我等着你，一直等着你。”

至此，白芨终于是发自内心的笑了，至少，她还有活下去的意义，还有人会为了她而等候。

最开始，是真的很讨厌这个人，但也只有她还在乎自己。

白芨点了点头，最终消散在了她的手中。

至此，最后一道幻境支离破碎，周围的环境好似碎裂的镜子一般慢慢消散。

最后露出的是一道天池。

池水早已变得浑浊不堪。如此养伤圣地竟被摧毁至此，当真是暴殄天物。

蝶王也在这时回到白芨的头上。

“方才怎么回事？我为何突然睡过去了？”

白芨没有说，那是她的秘密。

生命轮回，她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可以看到真正的白芨回来。

随之蝶王看到天池变成那副样子，心都碎了。虽是蝴蝶做不出什么表情，但拼命扇动的翅膀和不安分的脚彰显了她的不安与愤怒。

“此处早已没了生机，补救不回来了。”

那老者将天池的所有生机吸走，却不放在自己的身上而是喂养一只蝴蝶，当真是无法理解的行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

告别了蝶王，白芨刚出灵蝶谷不久，一股杀气悄然从她身后泄露。

随后便是一支箭朝她袭来，被白芨闪身躲过。

那人手上所持之物，是月影弓，算是一件上品武器了。

“来者何人，为何擅闯灵蝶谷？”

白芨不解，“灵蝶谷本就是无主之地，我进去与否，和你无关。”

那人却是反驳到：“你是哪里来的老古董，灵蝶谷早已是我师父的囊中之物，天下无人不知，你擅自闯入，当罚！”

说罢那人抬手拉弓，是一瞬间，周身千万只箭形成，朝着白芨攻去。

这些箭也不过是灵力形成罢了，白芨将那些全都吸入自己的体内，成为自己修为的养料。

“还不错，可以再多来点。”

“你！”

不论是多少的箭矢，在白芨面前都可以成为养分，这人还真是心地善良，上赶着给她送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