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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堆积的腐朽世界残骸、沉沦的道碑碎片,在这股剑意场域扫过的瞬间,如同被亿万无形利刃切割,无声无息地化为最细微的尘埃!
就连那粘稠的、散发着终结气息的混沌淤泥,也被强行排开、净化出一片绝对“干净”的领域!
这剑意场域,带着一种绝对的“斩灭”特性!斩灭存在,斩灭污染,斩灭……归墟的侵蚀!
它霸道地宣告着,即便身化道骸,沉沦归墟,这剑祖的意志,依旧不容玷污,不容亵渎!
沈翔瞳孔骤缩!他清晰地感受到,这剑意场域的核心法则,与他道伤之刃的锋芒何其相似!
都是将自身之“残缺”与“伤”淬炼到极致,化作斩断万法的终极之刃!
只是,这位剑祖的路,走得更远,更决绝!它甚至斩灭了自己最后的存在印记,只留下这一点纯粹到极致的斩道真灵!
剑祖尸骸握紧剑柄,那低垂的、模糊的头颅,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
两点纯粹的剑芒,如同穿越了万古时空的冰冷星辰,穿透污垢与死寂,第一次……真正地……锁定了沈翔!
不,更准确地说,是锁定了沈翔手中那柄无形的道伤之刃!
“斩……道……”一个干涩、破碎、仿佛由无数剑刃摩擦发出的意念,直接在沈翔的道心深处响起,带着一种审视、一种探究、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与悲怆。
沈翔心神剧震!
这意念,比之前石碑中残留的更加清晰,更加直接!
它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跨越时空的质问!
“何为斩道?”沈翔迎着那冰冷的剑芒注视,道心之中,太衍劫火熊熊燃烧,道伤之刃的锋芒在神魂中铮鸣作响,发出不屈的回应,“斩断枷锁,焚尽归途,于万道尸骸之上,开辟我太衍生路!此即我之斩道!”
轰!
沈翔的道心意志如同无形的风暴,与那剑祖的斩道真灵轰然碰撞!
没有能量的宣泄,只有纯粹意志与道途理念的交锋!
剑祖尸骸那两点剑芒猛地暴涨!
一股更加凌厉、更加决绝、带着一种“万物皆可斩,唯我道不存”的极端寂灭剑意,如同亿万柄无形利剑,狠狠刺向沈翔的道心!
“斩……断……存……在……方……得……真……寂……”
“你……之……刃……尚……缺……归……墟……火……”
破碎的意念如同冰冷的剑雨,带着一种以身殉道、斩灭一切(包括自身)的终极寂灭之意,冲击着沈翔的道途理念!
沈翔闷哼一声,道心剧震!
对方的路,是彻底的寂灭之道!
斩断一切存在,包括自身,追求那绝对的“无”与“寂”!
这与他的太衍之道,在生与灭的终极追求上,产生了根本性的冲突!
“荒谬!”沈翔眼中劫火狂燃,道伤之刃的锋芒在神魂中化作焚世之焰,将刺入的寂灭剑意强行焚烧、炼化!
“存在即道!寂灭非终!我太衍之道,要的是焚尽归寂,重燃万道!而非自斩于这绝望之岸!”
“斩道,非斩己身!乃斩那禁锢万灵、收割万道的至高枷锁!”
沈翔的意念如同开天之雷,带着焚尽诸天的桀骜与开辟生路的决绝,狠狠反冲回去!
嗡——!!!
剑祖尸骸手中的断剑,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剧烈震颤!
那布满裂纹的剑身之上,竟隐隐有细微的混沌光华流转!
它似乎被沈翔那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决绝的斩道理念所触动!
那两点纯粹的剑芒,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不再是冰冷的审视,而是一种剧烈的挣扎与迷茫?
“枷……锁……”
“焚……尽……”
“生……路……”
破碎的意念变得混乱,仿佛沈翔的话语,触动了它沉沦万古前,那被至高终结规则碾碎道途时,最后的不甘与疑问。
它那握着剑柄的僵硬手臂,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胸膛处,那柄插入的断剑,随着它的颤抖,裂纹似乎正在扩大!
“老爹,它的真灵烙印在剧烈波动!它……它好像很痛苦!”
沈素晴的星眸之中,倒映着那剑祖尸骸核心处剧烈闪烁、明灭不定的剑芒真灵,她能感受到一种撕裂般的混乱与挣扎。
就在这时——
轰隆!!!
整个归墟之岸,猛地一震!
一股比之前更加宏大、更加冰冷、带着绝对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志,如同沉睡的巨兽被彻底激怒,自那归墟之岸最中心、那模糊的“王座”轮廓方向,轰然降临!
这意志的目标,赫然是那正在剧烈波动、散发出强烈“活”性剑意的剑祖尸骸!
无形的终结枷锁,如同亿万条冰冷的秩序锁链,瞬间跨越空间,缠绕向剑祖尸骸!
锁链所过之处,空间凝固,时间冻结,连那凌厉的剑意场域都被强行压制、收缩!
“吼——!!!”
剑祖尸骸发出一声无声的、却让所有人神魂都感到撕裂痛苦的咆哮!
那两点纯粹的剑芒瞬间被冰冷的灰白覆盖,如同被强行蒙尘!
它握剑的手臂被无形的锁链死死缠住,向下拖拽!
插入胸膛的断剑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裂纹疯狂蔓延!
归墟的规则,不允许任何“活”性存在!哪怕是最后一点执念真灵,也必须彻底归寂!
“夫君!它在被压制!”柳梦儿惊呼。
沈翔眼中寒光爆射!
这剑祖尸骸,是他在归墟之岸遇到的第一个“线索”!
它身上残留的斩道之秘,它胸膛那柄引起道伤之刃共鸣的断剑,甚至它此刻被终结规则镇压的遭遇都蕴含着至关重要的信息!
更重要的是,沈翔从那挣扎的剑芒中,感受到了一种同类的气息!
一种不甘于被规则碾碎、试图斩破枷锁的……不屈之魂!
“想镇压它?问过我的刀没有!”
沈翔一步踏出,身形瞬间出现在剑祖尸骸与那无形终结锁链之间!
他不再犹豫,早已蓄势待发的道伤之刃悍然出鞘!
这一次,不再是虚影,而是凝聚了他此刻全部力量、承载了星辉古木解析道纹、淬炼了无岸之海毁灭劫力的……实体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