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的![ 墨坛文学网 https://www.22mt.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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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粒石子砸进伊露森平静的心湖里荡出涟漪。
可是这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啊。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一样的平静,一样的冷淡。
“规则构建出我们生活的世界,但这规则不是我们的,是那些阁下们的。”伊露森抬起眼,那目光轻飘飘地滑过艾伦的脸颊,“您该知道的。”
他说得点到即止,艾伦却心领神会。
“那就为那些阁下们再做一个小笼子。”黑发的雌虫轻松道,眨了眨眼。伊露森这一刻甚至从艾伦身上看到了俏皮,那一秒的艾伦终于有了刚成年不久的雌虫应有的活泼。可那活泼也是浮于表面的。
伊露森忽然觉得很可悲。对权力的欲望把一只活生生的雌虫逼成一副永远精打细算的机器的样子。可是谁又能责怪他呢?
说到底还是雄虫逼他走上了这条路。权力是他仅有的护身符,可权力真的能保护他吗?
艾伦看了伊露森一眼,对他的疑惑了如指掌,可他仍旧什么都没有说。
又或者是觉得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伊露森天然反感那些权力之类的词,又或者是因为,得到权力的虫总要戴着假面。
不过艾伦想,真心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是最无足轻重的东西了。那点真心上了秤又能值多少钱?
徒增软肋罢了。
他伸了伸胳膊,语气轻松:“所以我们可以先把一周前我和您说的事情排上日程。”
这一刻伊露森只觉得背脊发寒。
艾伦心里似乎从来没有帝国教育留下的痕迹,他压根不觉得雄虫有什么珍贵的地方。这一点显得很恐怖,那一刹那伊露森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上了艾伦的贼船。
可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艾伦连绑架雄虫之类的荒唐话都会付诸实践。伊露森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想要背叛他,只会被他手起刀落砍下脑袋——又或者成为一枚弃子,等着其他恨他的虫砍下他的头。
尽管艾伦其实并没有做出过其他出格的事 ,但毫无来由的,伊露森就是觉得他并非表面上那样好相与的虫。
艾伦早就疯了。
艾伦自己非常清楚,他对于雄虫那点仅有的尊重早在当初差点被伯爵卖掉的那一刻就荡然无存。他是个异类。
可是又有多少虫会信任一个异类呢?他想。
不过对那些虫来说,他们或许从来没意识到艾伦的异常。他们的头脑早已经被皇室灌输了一套统一的观念——雄虫至上。服从雄虫的命令,追求雄虫的青睐几乎要变成刻在他们基因里的本能。
谁会注意到艾伦的异常?他们只会浅薄地庆幸他们少了一个相貌姣好的竞争者。
只有真正的同类会意识到,原来那些洁白无瑕的羔羊群里混着一只和他们一样的黑羊。
那天入夜,艾伦带着伊露森偷偷溜出了军部的营地。阿诺德给他们提供了尤兰达的住址。
至于尤兰达对此会作何感想,那就不是艾伦所需要考虑的范畴了。
他和伊露森闯进尤兰达的住处时甚至连警报声都没惊动。
但太顺利了。艾伦不自觉地皱起眉,思绪止不住地向深渊滑落,心跳沉沉的,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喧嚣。
顺利到像有什么蹊跷。又或者是有谁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艾伦忽然想到一只严厉的灰眼睛雌虫——他好像很久没见到萨维利了。而萨维利是尤兰达的雌父,曾经也是克里斯汀的同僚。
他的心突然停了一拍。
一个知晓他可能行动的雌虫。一个可能毁掉他所有计划的雌虫。他竟把这事忘了!
可直到他提心吊胆地走到尤兰达的房间门口时,萨维利都没有出现。
又或者,他可能是被阿诺德叫走了?或者军部事情多,军雌总是很容易受伤,他走不开……
而一切混乱的思绪都在打开门时看见那只雌虫攥着鞭子站在房间里时烟消云散了。艾伦愣愣地看着被绑在凳子上的灰眼睛雄虫,又看了看站在凳子旁的雌虫。
伊露森在他身后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那一幕,仿佛魂都被震掉了!
“你们来了。”萨维利冷冰冰地开了口,平静得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他的目光淡淡扫过艾伦,轻声道,“我该说您不愧是克里斯汀的虫崽吗?”
艾伦只是保持着和萨维利的对视,毫不退让,面上却没有多少表情。半晌,他唇角一勾,轻笑道:“我是不是她的虫崽,和我会怎么思考,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并没有绝对的关联。”
他避开了自己为什么要带伊露森来找尤兰达,一只雄虫。有些话能够和雌虫同僚私下说,但不能摆上明面。关于雄虫的问题就是其中非常关键的一条。
他毫不怀疑在白蔷薇军团的雌虫和亚雌们都对他和阿诺德的绯闻有所了解。在这个时候再传出夜闯其他雄虫住处的名声对他绝无半点好处!
他盯着萨维利,而中年雌虫的声音在他耳边化为一声叹息:“您比她疯狂多了——”
这话说得也古怪,就好像他做出的事真的大逆不道一样。可凭什么只有雄虫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任何事,而他们做的事换成雌虫和亚雌来做就要被其他虫点评成“疯狂”?
艾伦一挑眉,哼笑一声:“到底是谁为您定义的‘疯狂’?”他的反问自然地脱口而出,萨维利的神色一瞬间变得空白。那一刹那萨维利和伊露森都没有来得及惊讶!
所以是谁给他们套上了枷锁?艾伦在他们的沉默中明白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而这个答案,显然,只能永远埋葬在沉默里,无法被任何虫宣之于口。
就在这时,尤兰达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剧烈的挣扎带动着和他捆在一起的凳子也跟着震颤,倒下,发出让虫心颤的巨响。
倘若这声巨响是在某一个有很多虫聚集的公共场合发出,那些虫都会控制不住地被吸引。在他们发现倒下的椅子上坐着的是一位雄虫,一切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会为这位雄虫奉上最好的服务以期待能够给对方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然而,在场的三位雌虫对雄虫都不抱几分好感。只有萨维利瞥了尤兰达一眼——这一眼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因为尤兰达是他所生的雄子所以不得不在意?
即使是艾伦也很难判断。
伊露森冷着脸,并不对尤兰达的行动做出反应。但艾伦却看见尤兰达在那一刻眼中划过的失落。
可为什么要失落?艾伦的心里蒙上一层疑问的雾。伊露森是一只螳螂,螳螂的□□对雄虫来说是个可怖的事情——按他们的天性,他们或许会在□□后吃掉雄虫。
尤兰达的话在他耳边重新回响。他曾经为了伊露森从小伪装成亚雌,对于雄虫来说荒诞不经的事他一做就是二十年。
他真的站到雄虫那边去了吗?艾伦在心里画下一个小小的问号。他明明那么喜欢伊露森,喜欢到连雄虫的身份都可以放弃。
可此时艾伦却仍要把他当一个背叛他们的异端。他一贯厌烦雄虫。即使他每次见到阿诺德时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弦在被他触碰,弹奏出欢悦的曲调,他仍旧会对阿诺德熟视无睹。
他接受雄虫为他带来的利益,至于他对雄虫……
只能是毫无感情。
艾伦没有说话,尤兰达却发出嘶哑的笑声,那笑像粗糙的沙砾一样磨得他耳朵生疼。
“您是来做什么的呢?”尤兰达的灰眼睛空洞地望着艾伦,又或许是越过艾伦望向伊露森。他的视线没有着落,至少艾伦看不出他到底在看谁,又在问谁。
艾伦顿了一下,斟酌片刻,轻声道:“几天没见,来看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