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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的青丘狐主,姗姗然,来到了这座被朱敛说成是半老半新的人间。
朵朵山花从树枝悄然飘落,皎皎月色和潺潺流水,一起将山野间的落花送到田垄畔,石桥下,祠庙边。
赵天籁笑问道:“时隔万年,在异乡见着了一座安然无恙的狐国,青丘道友作何感想?”
青丘狐主说道:“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定了。”
先前亲眼见过了狐国,她何等欣喜若狂,也就是道力深厚使然,能够藏好情绪,再加上当时还有个同行的朱敛,否则她估计要痛痛快快大哭一场。虽说这处道场,算不得香火鼎盛,莫说是“地仙”,国主沛湘也才是个元婴境瓶颈,但是道统传承还在,这就够了,足够了,需知远古岁月里,大小道场的香火延续,始终处于一种“气若悬丝”的险峻境况,这才是常态。
青丘狐主感慨道:“大概正如朱老先生所说的,真可谓是……悲欣交集。”
况且落魄山并没有将一座狐国当成商铺,不曾将狐族子孙视若一件明码标价的货物,不管陈平安是碍于文脉身份,还是沽名钓誉、故意做样子给别人看,她都会承情。
既然有她必须感恩的,当然也有让她记仇的,清风城许氏,她迟早是要去翻一翻旧账的。
青丘狐主心有余悸,喃喃道:“先前在那处不可思议之地,差点逼疯自己,既怕人间狐族无比昌盛,全然忘记了他们的老祖宗,有朝一日见了面,我便只是族谱上边一个可有可无的名字。也怕他们变成了万年之前当初青丘道场最恨的那类道士,更怕他们一路颠沛流离,朝不保夕,最怕的,当然还是我故地重游,发现自己孑然一身。”
赵天籁惊讶于青丘狐主之于道统的执念,需知在登天一役结束之后,大地之上的得道之士,多有一种大“我”而小“我们”的习惯。当然也有一些致力于开辟道场、重视香火道统的大修士,但是如青丘道友这般将法统传承视若大道性命的修士,寥寥无几。
“天寒地冻,只能抱团取暖,否则我们这一族就活不下去。”她嫣然笑道:“美梦成真怕梦醒,容易变得患得患失,感觉都不像自己了。”
赵天籁问道:“道友可曾想好如何安排这座狐国?”
青丘狐主开诚布公道:“想过两种办法,要么宛如典当,算是与落魄山花钱‘赎回那座狐国,只是将狐国搁放在哪里,选择在何处落脚,我如今刚刚来到浩然天下,并不是一件轻松事。”
赵天籁点点头,“狐国不是寻常道场,既要能够清净修道,又不能完全隔绝世事,彻底远离红尘。”
更为关键的,还是青丘狐主的身份和境界,过于特殊,恐怕任何一个洲的道主、顶着个宗主头衔的地头蛇们,他们心里都会犯嘀咕,都要好好掂量掂量。导致大洲未必喜欢,小洲不敢接纳,毕竟本洲平白无故多出一位飞升境圆满,准确说来是十四境候补,在这个仙人求飞升、飞升求合道的紧要关头,山巅修士人人都在追求跨越一个大台阶,说难听点,就是“你有我无”,故而让狐国落地本洲,不单单是划出去一块地盘那么简单的事情。
青丘狐主幽幽道:““要说真要学一学那个白景,在落魄山当个记名供奉,其实也不是不行。”
浩然天下的风土人情,具体情况如何,暂时不好说,一座落魄山的“家学门风”,她还是熟悉的。
如同一双璧人的少年少女,曹荫曹鸯,莫名其妙的,他们跟随那位自称“徐娘”的美妇人,就有了一趟轻松写意的游历。
青丘狐主转头望向他们,笑道:“你们若是真心相爱,只是碍于家族那边的某些成见和无形阻力,我倒是可以成人之美,替你们俩当一回媒人,比如我收曹鸯作为嫡传弟子。想来人间豪阀的门槛再高,总不至于高到让一位飞升境的亲传弟子都抬脚迈不过去吧。”
曹荫诚心道谢,曹鸯俏脸微红,只是少女费解,不知妇人为何如此厚待自己。
青丘狐主指了指少女,打趣道:“小妮子至今不知道被他教拳一场,意味着什么呢。”
赵天籁会心一笑,似乎青丘道友暂时也不清楚,她在万年之前受困于世道,略显道心凝滞,但是与万年之后的崭新人间,冥冥之中,反而有了一种道行相契的雏形。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太古之民,淳厚敦朴”。
进山的人,拨云寻古道。出山的水,溪涧润田畴。
远远的田垄上,有那大半夜守水的老农,约莫是为了打发光阴,抽着旱烟,火星点点。
赵天籁轻声念道:“在天成象,在地成形,有其形必有其灵。气分阴阳,衍化五行,有形之物皆有气,有气之物都有主。为道日损,为学日增,增减外我行我素,学道内一心一意。”
青丘狐主若有所思。
此行不虚。
他们一行人悠悠然路过了棋墩山,本地山神宋煜章感受到赵天师的大驾光临,一尊金身从彩绘神像飘荡而出,立于界碑处拱手行礼,赵天籁与之打了个道门稽首。等他们徒步走到了红烛镇,三江汇流的繁华之地,身为江水正神的李锦也与宋煜章类似,从祠庙显现出真身,主动觐见这位功德圆满的龙虎山天师。
见过了赵天籁,也算一种得偿所愿,李锦心情不错,穿街过巷,返回那间关门的市井书铺,打算开了门在这边读几本书,不曾想看到了同样“夜游”至此的魏檗魏神君,李锦赶忙行礼,毕竟是顶头上司。
魏檗没有去见天师,而是带着李锦闲逛起了红烛镇,去到了那座停泊画舫寥寥无几的寂静水湾,水上的花船依旧数量众多,只不过那些花枝招展招徕恩客的女子,很快就都变成了外乡人,她们口音驳杂,行商巨贾与纨绔子弟也乐得在销金窟、脂粉阵里一掷千金。之所以有此变化,缘于一道公文。
昔年此处只能一辈子待在船上的贱民,好像生死都不沾岸上半点泥土的贱命,如今已经脱离了贱籍,青壮们能够上岸做活,妇人们能够担任绣娘,寿终正寝的老人们终于能够土葬,孩子们能够去学塾读书,将来还可以考取功名……归功于前不久礼部衙门颁布的一纸公文,甚至特意为这些船户删掉了大骊律规定祖上三代必须身世清白才能参加科举的限令。
对于疆域广袤的大骊朝而言,这道由礼部下发的公文,不起眼得就像潮水里的一朵小浪花。
李锦感叹道:“魏神君,可喜可贺,那些孩子终于不用趴在船头听课了。”
身边站着一位耳坠金色圆环的英俊男子,他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那些原本注定一辈子都要光脚的孩子,终于穿上靴子了。若言人生如戏都在氍毹上,那他们的双脚所踩着的“人间大地”,年复一年,曾经只能是在船板上。
约莫二十年前,有座有意无意开设在水畔的学塾,日复一日的书声琅琅,每天总会有几条船停泊在附近,听同龄人们背书,听教书先生授课。当年光着脚的孩子,如今都已经穿上了鞋,走到了岸上,而他们的孩子,也都去了学塾。不知是县衙的官老爷递过话,还是怎的,若有同窗笑话他们的出身,就会挨先生们的板子,力道可不轻,一个个疼得嗷嗷哭,这些顽劣孩子的父辈若是埋怨学塾夫子小题大做,见不得自家孩子红肿的手心,有些人便依仗身份,与相熟的公门中人告状,结果一路告状告到了郡守府,听说最后还惊动了处州学政边文茂,一个相传是从京城来的清流官、世家子,他为此大发雷霆,直接找到刺史吴鸢……结果就是红烛镇在内的郡县所有学官,当天就被吴大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而那位身份清贵的学政大人,甚至专门去了学塾旁听讲课一场,就坐在几位蒙童的身边。
李锦笑道:“这位边学政,还是不错的。”
魏檗淡然说道:“文人之文易得,学人之文难求。”
李锦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