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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沈青崖的陪同，陆听晚也已经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了。

她不再害怕，也没有之前的那股泛滥的怜悯心，官方地询问老仵作的徒弟小仵作，“死因确定了吗？”

正巧县衙的仵作从后院走了出来，“回殿下，两名死者的死因均已确定。”

“死者并未中毒，死因皆是因利剑砍断死者腿部和颈部血管大出血而亡。我等赶到现场时，两名死者皆已咽气，无抢救可能。”

老仵作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定发挥。

与这样实力的人共事相处就是爽。

柳延青身形踉跄的跑向后院的停尸房，陆听晚没再管他，而是将视线移到一旁被压在佩刀下的书生留名身上。

老仵作的话好像再次刺激到刚刚犯下滔天罪行的刘明。

他扭动着被配刀压到酸麻的脖子，嘴里发出痴狂的笑声，“死得好！死得好啊！”

“像他们这样道貌岸然的人早就应该去死了。”

陆听晚走近刘明，乙?默默跟在她的身后。高云安的身影则出现在那群被包扎伤口的书生当中，小德子推着他的轮椅，他好像和那些被伤的书生窃窃私语着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害云麓书院的东家与老东家？”

杀人总是需要动机的。而且看刘明现在这个状态也比如像是无差别的杀人，不知柳家的人和他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恩怨。

刘明缓缓抬起头，脖子上压着的佩刀让他后脊发凉。

他看见陆听晚的脸的那一瞬间，眸光发亮。刘明曾经在书生示威游街的队伍当中出现过，也曾在县衙门前听过太子殿下那一番发自肺腑的激烈演讲。

他那天跟着众人离开，不是选择随波逐流，那句人人平等的话，真真正正的印在了他的心里，和他产生了深切的共鸣。

“那是他们该死！”刘明的表情闪过狠厉。

他对柳家的人的恨简直是发自肺腑。

“那柳延青还真的是命大，若是他今天也在场的话，那今天就是三具尸体躺在那间房间里了。那我就更快活了。”

刘明开始笑的有些癫狂。

乙?用他那根竹笛击打刘明的后脊梁骨。

可能竹笛碰到了后背的某个穴位，刘明的身体直接瘫软跪坐在地，他感觉他整个后背都在酥酥的发麻，站不起身。

“好好回答殿下的问题。”乙?举起竹笛似又要击打他身上的部位，威胁着。

刘明瘫软的坐在地上，手指指着停尸房所在的位置，“还不是他们一个个都是披着羊皮的狼，都是些道貌岸然的蠢货。”

话匣被打开，沉积在心底的那些委屈汹涌奔出，“他们柳家祖上虽然是出过帝师的人家，这子孙后代却是一代不如一代。尤其是他们家的上门女婿，云麓书院的现任东家更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

刘明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

柳家书香世家却人丁单薄，柳老东家这辈子也就只得一女。为了维系柳家的香火，柳老东家只能想到招一个上门女婿的想法。

可想做柳家的上门女婿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柳家可以不看重钱财，但是必看重这个上门女婿的人品与才学。

柳延青的父亲吴英被招赘到柳家时，所有人眼中都认为他和柳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吴英也算是个能文能武的优秀后生，曾经在招赘的上门女婿当中做出来的那一首娶亲诗更是惊为天人。

从来都没有人怀疑过吴英的实力。

书生中有承蒙得到过吴英恩惠的，他听见这个杀人凶手如此贬低他心中敬爱的院长更是气不过，从远处奔过来反驳刘明嘴里的话，“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东家的文笔斐然，岂是你这样的后生能够比的？”

“你一个连科举都无法参加的书生有什么权利来评价柳家选出来的女婿。”

“哈哈哈……”刘明笑的有些癫狂，他看着反驳他的书生眼里满满的都是可怜。他就像看着一个被蒙蔽的可怜虫一般。

“他做出来的那些文采斐然的作品全部都不是他亲手写的。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他前后时期的作品风格差异有些迥异吗？”

刘明的话好像点醒了在场的众人。

他们每个人都是识文断墨的，对文学作品有着天生的鉴赏能力。东家的作品虽然一直稳定发挥保持着应有的水准，但经刘明这么一说确实存在着些许不同。

那一名反驳刘明的书生应该也是承受了莫大的恩惠，他眼波流转，尽管他也反应过来之前的文笔确实和现在略有些不同，但他的眼眸中还是显现出他并不相信刘明的话，依旧为他心中的东家辩驳着。

“那又怎么了？人总是会变的呀。”

“之前的那些作品都是东家在婚前年少时写下的作品，现在东家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工资，那肯定心境也发生了转变，他的作品风格出现了差异性的变化也是正常的。”

刘明见人都死了还有人这么护着他，当真是气不过，不是，此刻他的身体发麻，无法直立行走，他真的很想冲上去给这个反驳他的书生几个巴掌好好的扇醒这个麻木的人。

“当然不是。人就算是再变也是万变不离其本性。他的这些作品完全没有前后逻辑可言，我不知道他之前是找谁为他做的代笔骗过了书院的老先生，但自从我来到书院后，我就成了他的代笔，他那些让你们赞叹不已的诗全部都是我所做。”

“你们若是不信，你们现在也可以到我的书房里面去找到手稿。”刘明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县衙里的人，“你们县衙里的人不是最厉害吗？不是可以通过笔墨的进展程度判断书信是什么时候所写吗？”

“你们大可以去查一查我写下这些诗的时间和他第一次吟诵出这些诗的时间是否相对。”

不用查，陆听晚也是看着刘明这副癫狂又信心十足的模样，就已经相信了他的话。

陆听晚开口：“本宫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