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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突然被猛力打开。
程素年张开的五指间,突现麻醒如临大敌的戒备脸,及他手中紧握着的刀。
刀身已从鞘中被拉出大半,程素年无意在被磨得发亮的刀面上瞥见自己残余惊愕的脸,沉着冷静将才刚伸出的手收回,落到身旁小几上,拿茶杯。并垂下视线,眼睫敛住眼中种种情绪。
“何事?”
麻醒只差纵身跳进车里,身后还跟着被惊动的几个侍卫。
见马车中只有程素年一人,淡然喝着岭南极苦的茶,麻醒虽困惑,但程素年无事,他贸贸然开门,已是逾矩,更妄论进得车里。一时之间,只觉懊丧。
只是方才程素年独自搭乘的马车,在行进路程中确实有突兀的重重一沉。那因重量引起的振动,就像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进了里头,还不止一人。重量连带拉车的马都顿了一下,嘶鸣一声。
麻醒自认反应已经足够快,立即就推开门扇,意图防备。
可车内并无别人……
麻醒触及程素年被扰后的不耐烦眼神,赶紧道:“属下方才似乎听到大人的车里,有别人。”
程素年平静将视线调回他脸上,“有别人?”
麻醒犹豫出声,“方才马车……似是震动……”
但看程素年只是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他,不说话,也没示意。除了方才似乎是正巧伸手来拉车门的手,并没有其他异样。
麻醒便极快答:“这几日舟车劳顿,又接连遇刺客,定是属下杯弓蛇影了,望大人恕罪!”
程素年不耐挥挥手,“既是无事,接着赶路吧。”
绕道洼子寨,哪怕事情顺利办成,也会比预计回京日程多上那么三四日。
三四日尚可借口车马劳顿,路途难行。若是事情不顺……
程素年不愿在路上耽搁太多。
麻醒不放心再看一眼车里头,这才将刀回了鞘,冲着程素年恭恭敬敬抱拳行礼,再小心将车门关上。
门扇一阖,程素年不知为何想笑,并且当真笑了一声。
那声在不大的车厢里响得寂寥,程素年笑罢,眉心复又蹙起,脸上浮现怅然与不甘,手臂一抬,在眼前的虚空处挥了几挥,试图抓住一些东西。
但只是徒劳。
方才那个位置,明明突然出现了……
“李轻歌。”
程素年惘然低喃,李轻歌的名字在他舌尖上滚几滚,比岭南的苦茶更叫他心底发涩。
“李轻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程素年摩挲铜镜。
镜面冰冷,无影无字。
自他闪现进又闪离开那夜后,又已过去了七天。
这七天里,不管是在铜镜里还是铜镜外,李轻歌再没只言片语的消息。
到今日,他才从桂中城离开,她倒是和他当夜一样,突然从铜镜里跌了出来。
那一刻,广玉兰的香气扑面而来,有如春日暖风。
她近乎是跌到他怀里来,最近的时候,他的鼻尖和她的相距不过一个拳头。
她捏着另一块铜镜的手还在他盘坐的膝头上压了一下。借着那隔着铜镜的一压,她才得以稳住了身形,跪坐在他面前。
可她浑然不察,涣散的双目视线明显迷乱,一下子也没聚焦在他身上。等她的眼目清明了些,他也瞧出来她看见他了,看见了她眼中的惊诧。
他抬手还没扶住她,她又突然一下子消失了。
程素年那时候心头竟然大慌,失而复得又失,不过是在短短转瞬间。手由扶改抓,只想将李轻歌抓回来,手却扑了个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程素年想不明白。
他的蜉蝣小友,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
才能怎么样,程素年就更想不明白了。
或许是再与她见上一面。
或许是,帮帮她?
像她帮了他许多次那样。
靠着她先前的预言,他才避开诸多灾祸。
而她的遇险遇难,他却不能帮上她一分。
程素年想到穿过铜镜那一夜,他见得她在一副木棺旁,和几个恶人对峙。他不知那是什么地方,但能肯定并不在他周围。
或许是另一层虚空。
他担忧了几日,不知道她之后是否脱险。
今日看来,想是她已从那地方逃了出来。
只是她为什么拉着当夜那恶人之一。
他当然记得那个男人,被常刃的短箭射穿的男人。
已经过了七日了,这人竟然还没死。
他衣衫不整,腹部那个血洞明显得很。
李轻歌还拉着他的手……
程素年眼眸微眯,垂眼看虎皮一角沾染的一丝血迹。
麻醒若是再待多一刻,定然会注意到那血迹。
【轻歌,你可安好?】
已经记不清是这七天的第几次,程素年再在镜上写。
只是这一次,程素年又添上了别的。
【方才来访,可是有事要和素年言?】
【素年惭愧,不知要如何才能以铜镜为介,再与轻歌一见。惊鸿一瞥,憾未能与君诉只言片语。】
【轻歌可否在镜中再指点一二?素年盼,有幸得与轻歌再见。】
程素年越写,心头焦虑越重。
西方曾有僧侣,千里迢迢来传道,颇得京中世家贵族子弟追捧,多次为这些外来和尚在十卫场等地设讲坛,传经诵佛,或与众辩论。
程素年奉老子道,但也去过那么一两次。其中一次,那僧侣讲说人生有八苦,其中一苦为求不得。
程素年往日不将这些外来胡言放在心上,现下心头却突然浮现这一句。
程素年放下铜镜,惘然又迷茫。
这求而不得如火焚他的心,无力可施的挫败感更叫这心火大盛。
而为李轻歌,这便是嗔是贪,又何尝不是三涂心业之一?
程素年伸手再摩挲铜镜,无意识擦去自己才写下的字。掌心染尽墨汁,铜镜面亦是墨渍明显,再看不清他曾经写下的都是什么字。
“大人,我们已出桂中城地界,前方便是分叉的路口。往北回京,往东便是洼子寨方向。江城一行已将往北的桥给断了,过不了半个时辰,就能折返与我们会合。”
车窗外,传来麻醒刻意压低的声音。
程素年应了一声,“知道了,照计划往东——”
话要尽未尽,程素年突然顿了一顿。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一闪而过。
李轻歌多日无信,今天却突然出现,会不会是因为他要去洼子寨?又或是因为他要离开桂中城,离开他们初识的地方。
难道只能在桂中城里,他才能与她通信往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