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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臣妾知错了,陛下饶了臣妾吧!陛下!”
听着穆美人渐行渐远的求饶,在场女眷无一不感到腿软。
盛安帝仿佛没听到那凄惨的求饶声,继续问,“依爱妃之见,送私通罪妃入宫的穆家,该如何处置?”
“陛下!”贤妃这回是真的哭出来,“求陛下看在穆氏一族忠心耿耿的份上,求陛下看在臣妾在内宫侍奉数十年的份上”
盛安帝打断,“这话在穆良被砍头时,爱妃已经说过了。”
皇后低着头,险些笑出声来。
贤妃一噎,继续求情,盛安帝却已经听腻了,“皇后说,该当如何?”
皇后斟酌道,“启禀陛下,按照宫规,宫妃私通罪及家人,穆氏一族当立即下狱问罪!”
盛安帝缓缓道,“不必处死?”
自然该处死!但皇后想到太子之前的叮嘱,犹豫半响才道,“穆氏一族生死,应由陛下乾坤独断。”
盛安帝暴怒的心稍微平静一下,这等拙劣的把戏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但无论如何,穆美人私通是实情。
无论皇后亦或是其他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都给他摘了一顶绿帽子。
但同样的,也在众目睽睽之下猝不及防给他带上这顶绿帽子!
盛安帝想到这里,心中暴怒更上一层楼,他看看左边哭的凄惨的贤妃母子,又看看一脸无辜的皇后母子,一时受不住晕了过去。
“陛下!陛下!”皇后上前抱住盛安帝倒下的身体,大喊道,“快传御医!”
皇后与内侍手忙脚乱将盛安帝送上龙辇,由御林军护送回了寝殿。
皇后回头看了眼被御林军押着跪在地上的男子,“将这禽兽压至天牢,等陛下醒后再定夺!”
那男子似要抬头,最终还是垂着头被压了下去。
待皇后抵达盘龙殿,迎面碰上了一直在慈宁宫吃斋念佛的太后,皇后心里一缩,上前行礼,“臣妾参见太后。”
太后撵动着手里的佛珠,半响才道,“平身。”
“谢太后”,皇后站起身,小心翼翼问,“太后,陛下如何了?”
“御医还在诊治,静下心等消息吧。”
皇后满肚子话顿时噎住,坐在一旁等消息。
半个时辰后,太医院院首从内殿出来,跪地禀告,“回太后、皇后,陛下是怒急攻心导致晕厥,臣已经施针压制陛下心中怒火,也写了方子熬药,但心病还需心药医。”
这个心药,自然就是处置穆美人与跟她偷情的那个奸夫,还有他们的本家。
“且,陛下龙体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尤其是怒气。”
“哀家知道了”,太后停下撵佛珠的手,“去熬药吧。”
院首躬身退下。
“皇后,太医院院首的话,你可听见了?”
“臣妾听见了”,皇后绷紧了面皮,“臣妾定严格管理后宫,在陛下养病这段期间,定不会出任何乱子。”
“告诉太子与魏王,这段时间都安分点!”
太后念了一盏茶的佛经,猝然睁开眼,“传哀家懿旨,将那个奸夫凌迟处死,查抄奸夫的本家,满门抄斩,九族流放!”
皇后一惊,“是!”
太后懿旨一出,跪在殿外求情的贤妃便摔倒在地,她连忙拉着儿子的手低声,“快,快传信给你表舅,如今能救你外祖一家的,就只有你表舅了。”
“母妃急糊涂了不成,藩王未经传召不得回京,否则按谋逆罪论处!”跪在贤妃身侧的魏王同样压低声音道,“表舅收到消息返京,太子若是知道了,还不高兴疯了!”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你外祖一家抄斩、穆氏一族流放吗?!”贤妃瞪大眼睛抓着儿子的袖子不撒手,“穆氏一族要是没了,你也别想坐上那个位置!”
魏王气急,“母妃如此说,孩儿给表舅传信就是,但是表舅会不会回京,谁也说不准!”
“会回来的”,贤妃很确定,“他一定会回来的。”
贤妃所料没错,远在东北的安王收到魏王的传信心急如焚,当即上书请求回京,又恐暂理朝政的太子不允,于是让安王妃以为太后祝寿为由先一步返回洛阳。
慈宁宫内檀香阵阵,太后从小佛堂内走出,“安王要返京为哀家祝寿?”
“是,安王呈上的奏章是这么写的”,太子扶着太后坐在榻上,“安王叔母已经动身,应该还有五日就能抵达洛阳。”
“哀家寿辰在十月,现在才刚九月就要为哀家祝寿,安王夫妻可真是有孝心”,太后转动手中佛珠,“罢了,他既然想回来,那就让他回来吧。”
“可”,太子犹豫,“是否要等父皇首肯?”
“你父皇才刚醒来,每日清醒尚不足一个时辰,操心国事尚且来不及,又何论此等小事”,太后挥手,“告诉安王,想回京可以,需按照藩王进京的规矩行事,否则,别怪哀家不讲情面。”
“孙儿明白!”
数日后,收到进京许可的安王按照藩王进京的规矩,只带了二十亲兵护卫便启程回京,一路快马加鞭,仅仅用了三日便抵达洛阳。
风尘仆仆的安王等不及回府修整,当即递牌子请求进宫。
盘龙殿内,正倚靠在软垫上的盛安帝收到安王进宫的请求,沉吟良久还是允准。
安王一进内殿,当即跪下行礼求情。
经过数日调节,盛安帝已经能心平气和面对自己被戴绿帽子之事,“你可知穆家所犯何事?”
“臣听王妃说了,穆氏女犯了大错,但请陛下看在穆阁老为大渝兢兢业业操持了一辈子的份上,从轻处罚。”
盛安帝反问,“太后对那奸夫本家的处置,你可知晓?”
“臣知晓”,安王道,“臣愿以亲王之位与战功,换穆家上下一条生路!”
盛安帝喝药的手一顿,“皇弟执意如此?”
安王坚定道,“请陛下成全!”
“好,那朕收回你的封地,从今以后,你就留在洛阳,东北驻军朕会派遣新的将领”,盛安帝面容疲惫不堪,“下去吧。”
“多谢陛下!”安王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