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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手套,正费劲地把院子里散落下来的砖块,往上丢着码成堆,汗水顺着她的脸颊不断滑落,打湿了衣服。就在她直起腰抬手擦汗的间隙,突然听到院子外传来表妹的咋呼声:“表姐表姐,我们来啦!”清脆又带着十足的兴奋劲。
只见表弟骑着半旧的自行车,表妹就坐在后座,手里提着一大袋张牙舞爪的龙虾,车子停稳,表妹麻溜地跳下车,不顾满头大汗,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表姐你看这是我跟我哥早上去抓的大龙虾,可费了好大劲呢!”
老弟,笑着挠挠头:“表姐,知道你爱吃龙虾,这是一大早我跟妹妹去田里抓的可新鲜了,有什么要忙的,让我来”
施妍暖听到表弟表妹的话,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太好了,你们俩太有心了,这可真是给我大惊喜,祈宁你先拿龙虾去后院给我妈,让她瞧瞧你们的战利品,然后你俩洗干净手来客厅吃水果,休息一会,骑车来热坏了吧”
表妹欢快地应了一声,拎着龙虾蹦蹦跳跳往后院跑去,不一会后院就传来施妈惊喜,又带着笑意的声音:“哎呦,你两兄妹可真厉害!抓了这么多龙虾!”
妈我洗好水果了,你带舅舅,舅妈和表弟表妹先过来,吃完水果先休息一会,施妈手一拍,“对对对,听暖暖的,我们先去客厅,吃点水果休息休息再过来。”
一家人来到客厅,瞬间,一股馥郁的果香扑鼻而来,大家的目光齐齐被吸引到茶几上。
舅舅一眼锁定了,自己最爱的芒果,他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拿起芒果,直接利索地剥开果皮,张大嘴巴咬上一口。香甜的汁水四溢,舅舅来不及说话,大口大口的吃着,仿佛在品尝最美味的珍馐。
舅妈在一旁看到舅舅这副模样,脸上一阵发红,忍不住伸手捂脸小声嘀咕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施妈先是一愣,哭笑不得的说:“快别笑话他了,大家都别客气,赶紧吃水果”
表妹拿起一颗樱桃,在指尖轻轻转动剔透的果实,像红玛瑙般迷人:“姑妈,我第一次见这么大颗的樱桃,说完一口咬下去,哇!果核还这么小,姑妈,表姐,这樱桃又脆又甜,香甜的味道在嘴巴里炸开,,让她瞬间瞪圆了眼睛?真的是绝了”果汁粘在嘴角,都顾不上擦,叽叽喳喳的说着。
一家人狂炫水果,根本停不下来,没过多久果盘就见了底。施妈也没阻止,这个水果也吃不坏人。饱了,他们自己就会停下来了。到他们这一辈,遇到什么事都是兄弟姐妹,互相帮衬。
到他们的下一代,孩子都不多,所以她也希望他们表兄妹之间也能相互帮助,不管哪个遇到事,都有人拉一把。
看着空了的水果盘,这多少就有些尴尬了。
“大姐,我去后面帮烧火”
“我去后院刷龙虾”
“我也去帮忙刷龙虾”
舅妈表弟表妹,尴尬得呵呵直笑,眨眼就给自己找好了活,赶紧溜了。只有舅舅坐在沙发上摸着肚子,一脸满足:“姐,这顿水果比山珍海味还过瘾。”
“行,你在这休息,周兄弟拉砖来,你帮招呼一下,姐今晚给你们煮麻辣小龙虾吃,我去后面看看。”
一家人忙忙碌碌,不知不觉就忙到了太阳下山。
“姐夫,你回来啦。”
“嗯,小弟你来了,今晚咱俩好好喝一杯。”
“你姐呢,怎么没见她?”
“我姐和祈安他们一起在后院忙活呢”
“这样,我去后院看看,顺便洗手。”
说完,施爸抬腿就往后院走。刚走到转角,就闻到一股霸道的麻辣鲜香味扑面而来,引得他喉结不自觉滚动。施爸吞了吞口水,三下五除二去冲了把脸,甩了甩手上的水就走进厨房:“小龙虾,从哪搞来的?”
“姑丈,这是我跟哥哥从田里抓的,我们那里可多了,钳子大得能夹人!”
“祈安祈宁呀,越来越能干了!今晚让你姑妈多煮几个菜,你们吃多点”
话音刚落,厨房铁锅与铁铲碰撞出清脆的声音,施妈利落的舀起满满一盆油亮的麻辣小龙虾。
施爸心情极好,跟在端着麻辣去餐厅的祈安身后,回房间拿出一瓶酒来。
“茅台!”小舅子看到上面的标志以后,顿时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施爸笑着说道:“这是暖暖回来,特地帮我带的,你说真的假的?”
他知道一般农村这边很少有真正的茅台各种茅台几十块钱一瓶,光瓶子回收都才两三块,一个真假可想而知。
“乖乖!”潘小舅赞叹一声,急忙把酒拿到餐桌放好,“姐夫这么好的酒,我都舍不得喝了!”
他也喜欢喝酒,但是这种茅台他还真没喝过。
施爸哈哈哈一笑,给潘小舅倒上:“酒再好也是用来喝的,好酒就得配好兴致!”
听到这话,潘小舅哈哈大笑,端着酒杯闻了又闻,一脸陶醉。
“上菜咯!”施妍暖她们把菜一一端了上来。
潘舅妈笑道“瞧你馋的,哈喇子都快掉碗里了”
潘小舅嘻笑道:“哎呦,这酒香勾得人魂都没了,要真馋出哈喇子,正好给龙虾当蘸料!”说完还夸张地抹了,把不存在的口水,逗得大伙笑作一团。
等菜上齐,一家人齐齐落座。香气弥漫,大伙齐齐把筷子伸向那盆色泽诱人的小龙虾,吃的满嘴都是红油。
酒过三巡,施爸脸颊泛红眼神迷离,看着已然有几分醉意,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紧紧握住施妈的手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哽咽“孩子妈,咱俩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一路走到现在,都怪我没有本事,咱们一结婚就分了家,这些年让你跟我吃尽了苦头”
施妈轻轻拍了拍施爸的手,眼眶也跟着红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日子在哪,咱不也熬过来了”
这些年施妈确实过得极为不容易,从早忙到晚,从未有过一天清闲日子,为这个家操碎了心。跟同龄人相比,显得格外憔悴,才60岁的年纪,已经一头白发,眼角布满深深的皱纹。
婚后的日子诸多不顺,大嫂更是三天两头上门来大吵大闹,他们是看不起施爸有个智力有缺陷的儿子,没有男孩能顶立门户。更是瞧不起他们家穷,还一心供女儿上学。这些年的心酸施爸狠狠的跟小舅子诉说。
说到辛酸处端起酒杯,又狠狠灌下一大口,随后脸上突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不过现在好了,多亏咱暖暖有福气,自从她回家以后,咱们家就开始顺起来了,这些天,是我这辈子过得最舒心的日子。”说着说着施爸又哭又笑,情绪激动不已。
一旁的施妈,早已泪流满面,潘小舅被这一幕触动红着眼眶,也悄悄抹起了眼泪,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小弟啊,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可得多来帮衬帮衬姐夫,现在家里事情太多,就我们三个人,忙不过来,要是遇到啥难处,尽管跟姐夫说,咱们家这次真要靠暖暖过上好日子了”
屋内暖黄的灯光下,长辈们的话语,说着半生的酸甜苦辣,施妍暖坐在一旁,眼眶微微泛红,嘴角却噙着温柔的笑,她静静看着父母交握的手,看着潘小舅偷偷抹泪的动作,心中涌着酸涩与暖意,这些年一家人熬过的寒夜,咽下的委屈,此刻都化作眼眶里打转的泪,嘴角扬起的弧度,是对过往苦难的释怀,更是对未来日子的笃定,曾经护她长大的家人,往后的岁月换她来遮风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