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的![ 墨坛文学网 https://www.22mt.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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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晚天不亮就醒了。
窗外春雨淅沥,她披衣起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上那封昨日收到的捷报——陆铭瑞率军大胜北狄,今日将凯旋归朝。
“小姐,您真要亲自去城门口迎接?”
春兰端着早膳进来,见姜宁晚已经换好了衣裳,不由担忧道,“这几日您染了风寒,外头又下雨……”
姜宁晚摇摇头,将一枚白玉簪插入发髻“没事,我撑着伞,而且只是看看又不干什么。”
这三个月来,陆铭瑞每隔几日就会给姜宁晚写信,还会在信里夹带一些当地的小东西。
姜宁晚的心也慢慢动摇起来,也打算勇敢一次走向陆铭瑞。
雨中的京城笼罩着一层薄雾。
姜宁晚撑着油纸伞站在城门楼上,望着远处渐渐清晰的黑压压军队。
她的心跳得厉害,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沾湿了伞柄。
忽然,城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姜宁晚探头望去,只见队伍最前方不是骑着高头大马的陆铭瑞,而是四名将士抬着一具黑漆棺椁。
棺椁上覆盖着大云军旗,在雨中显得格外刺目。
“怎么回事?”她抓住身旁一名守城士兵的衣袖,声音尖得不像自己。
士兵面露悲色“陆大人三日前追击残敌时中了埋伏,身中数箭……军医说,他是强撑着一口气指挥完最后一场仗才……”
姜宁晚的伞掉在了地上。
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发髻、她的衣衫,她却浑然不觉,跌跌撞撞地冲下城楼。
守城官想拦她,却被她眼中的绝望震住,不由自主地让开了路。
“让开!都让开!”姜宁晚推开围观的人群,扑到那具棺椁前。
冰冷的雨水顺着棺木的纹路流淌,像无数道泪痕。
她颤抖的手抚上军旗,触到一片刺骨的凉。
“陆铭瑞……”她拍打着棺盖,声音支离破碎,“你骗人……你说过三个月后……你说过要我等你回来……”
四周的将士默默低头,雨水混合着泪水砸在地上。
姜宁晚的额头抵在棺木上,终于崩溃大哭“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就在她哭得几乎昏厥时,一阵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有刺客!保护皇上!”
姜宁晚茫然抬头,只见数十道黑影从围观人群中暴起,寒光闪闪的兵刃直指刚刚抵达城门的云安帝銮驾。
现场顿时大乱,百姓尖叫逃窜,禁军慌忙护驾。
下一刻,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那具黑漆棺椁的盖子突然炸开,一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跃出,剑光如虹,瞬间斩落三名刺客的头颅!
“陆……陆大人?!”周围的将士吓得连连后退。
姜宁晚瘫坐在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她以为已经永远失去的男人,此刻就活生生地站在雨中,剑锋所向,血花四溅。
他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致命,眨眼间就杀出一条血路,护在云安帝銮驾前。
“铭瑞……”姜宁晚喃喃唤道,却见陆铭瑞背对着她,右手似乎做了个奇怪的动作。
一声闷响,云安帝突然瞪大眼睛,胸口绽开一朵血花。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陆铭瑞已经俯身在皇帝耳畔说了什么。
云安帝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恐惧,最后凝固成死不瞑目的狰狞。
“陛下遇刺了!”太监尖利的叫声划破长空。
陆铭瑞转身时,脸上已经换了一副悲愤表情“刺客已伏诛!是北狄细作所为!”
他高举手中一枚北狄样式的暗器,声音传遍全场,“禁军听令,立即封锁城门,缉拿余党!”
姜宁晚浑身发抖,她分明看见——那枚暗器是从陆铭瑞袖中滑出的。
混乱持续了整整一日。
当夜,陆铭瑞来到姜府时,姜宁晚正对着烛火发呆。
他浑身是血,眼中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释然。
“你都看见了。”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姜宁晚抬起苍白的脸“为什么?”
陆铭瑞解下腰间玉佩放在桌上——那不是官员常佩的玉饰,而是一枚残缺的青铜令牌,上面刻着半个“萧”字。
“三十年前,云安帝还是太子时,曾微服私访江南,与萧氏女有一段露水姻缘。”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后来他登基需要助力,娶了镇国公之女。为绝后患,他派人灭了萧氏满门,只有一个婴儿被忠仆救出。”
姜宁晚倒吸一口冷气“那个婴儿是你?”
“我潜伏在他身边十年,就为等这一天。”陆铭瑞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今日那些刺客,确实都是北狄细作,我不过是……借了他们的刀。”
“你为何与我说这些,就不怕……”姜宁晚没说下去。
“因为我爱你,不想对你有隐瞒。”
“那,那个位置……”姜宁暗指皇位,她不知道陆铭瑞是否会为了皇位卷入斗争。
陆铭瑞苦笑“我身上流着萧氏的血,也流着云氏的血。这江山,我不要。”
他握住姜宁晚冰凉的手,“五皇子云景阳虽然有些笨笨的样子,但他仁厚贤明,我已派人接他回京。”
三日后,云景阳登基。
新帝第一道圣旨便是为陆铭瑞平反——原来当年萧氏灭门案另有隐情,陆铭瑞实为萧氏遗孤,如今恢复本姓萧铭瑞,封镇国公。
第二道圣旨,则是为萧铭瑞与姜宁晚赐婚。
大婚那日,京城万人空巷。
姜宁晚穿着绣有百鸟朝凤的嫁衣,在喜娘的搀扶下踏入萧府。
当她与萧铭瑞共饮合卺酒时,终于忍不住落泪。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声音哽咽。
萧铭瑞轻柔地擦去她的泪水“我说过,三个月后定让你风光,如今我做到了。”
他执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从三年前就只装着你一人。”
一年后,萧铭瑞辞去朝中一切职务,带着姜宁晚云游四海。
有人说在江南见过他们,萧铭瑞执笔作画,姜宁晚在一旁捣药;也有人说在塞外遇到过,夫妻二人共乘一骑,在落日余晖中渐行渐远。
只有姜父每月都会收到姜宁晚寄回的家书,信末总是写着“安好”二字。...